她之前是逮着机会就会喝龙血,但是这段时间没有了,导致她有点生疏,再加上那味道也不是完全相似,所以她没有立刻想起来。
她心里有点猜测,或许檀烨生父的下落和朱浪有关。现在倒是继续可以往这个上靠。
想到了这个,她心情也好起来。
她回去的时候,曼夫人还没哭完,这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泪水,流个没完没了。
苏蘅知道曼夫人的那些往事,简直惊讶于这女人的脑子,有些事,要么不做,要么做到底。没什么半路回头还能和人和好如初。
她现在是真的觉得,檀烨和曼夫人根本没什么关系,除了面容上那极其浅淡的相似之外,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了。
曼夫人没想到自己的一份痴心和不离不弃不但没有让朱浪感激涕零,反而朱浪还对她动手,一整日都沉迷在自己的伤心里,不可自拔。
曼夫人这样正好省去了苏蘅的麻烦。她从那个侍女灵府里抽身而出,俯身在他院子里的那些花草树木上。
她本体是花草精灵,附身在那些花草树木上比在人身上要自在的多。而且气息也更加的隐秘。
她正在看着,突然身后的风起的有些大。
“阿蘅。”
她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苏蘅一愣,“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我进来查探情况,等摸的差不多了,你再行动么?”
那个结界着实有些麻烦,他们不愿意打草惊蛇,所以她提议她先进来看看,檀烨再来,谁知道,还没两三天的功夫,他就进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她有些不解。
“我跟着那些弟子的身后。”檀烨顿了下,“龙可大可小,可升可隐。我也只是试一试。”
苏蘅恨不得咬他,“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句,想要试一试,你在这里我实在放心不下。”那话语顿了顿,“你不在,我着实很想你。”
哪怕面前根本看不到他的人,但是却感受到风徐徐柔软的在花瓣上轻抚而过。
檀烨察觉到自己离不开她,哪怕只是短短的两三日,他也忍不住的担心她。
那感觉太过煎熬,他干脆试一试。
微风拂过,花瓣上都被微风吹的颤抖。
“算了。”苏蘅道。
檀烨嗯了一声,而后苏蘅感觉到周围一片静谧。她等了好会都没有等到檀烨说话。
但她能感受到他投在自己身上的关注。这感觉非常微妙,看不到他的人,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
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来人苦着脸进去,结果自然是痛骂一顿。
苏蘅把曼夫人挨打的事和他简单的提了下,“我不知道要在这里刺探多久,不过在知道确切的消息之前,意气用事最不可取。”
檀烨道了声知道,“这个你不用担心。”
担心,怎么能不担心,檀烨来阆风的时候,还曾经亲自给曼夫人送过药茶,就算知道这个母亲根本不行,多少还是在意。
她才想说两句,曼夫人来了。
苏蘅见状都佩服曼夫人这种挨打不止的本事,才挨了打没多久,就又来了。
接下来的和上回没有多少不同。依然是被拳脚相加,苏蘅担心檀烨会暴怒,心里堤防屋子前后左右,心里思量着他要是按捺不住出手救人,她要如何应对。
但到曼夫人挨打挨完哭着跑走,她也没等到檀烨出手。而且周围一片风平浪静。
“你还真的不出手啊。”
檀烨的声音听着没有半点情绪,“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倘若她有半点真正逃离的意思,我都会出手救她,可她是心甘情愿的,不管朱浪如何羞辱她,她都甘之如饴,打也打不走。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们母子一点都不像。”苏蘅嘀咕。
檀烨轻笑。
风声轻轻,他们之间的话语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到。
那扇门开了又关上,过了许久,到了天都暗下来。到了子时,终于有人过来,手里捧着一只碗,碗里的东西冒着热气,早前她在门外闻到的那股香甜气息被如水的夜风一吹,吹拂到她这里来。
周身的风骤然一急,苏蘅立刻从花草身上抽身,被那股风裹挟,跟在送药的人身后进门。
夜风习习裹挟着些许花香。送药的人忍不住看了种在院子里的那些花草一眼,那些花草都是朱浪以前那些宠爱的女人闹着种植的,自从他受伤之后,也无人打理了,到如今也长出了几分野趣。
晚香玉这种娇滴滴离不开人的品种,竟然没人照顾之后竟然还能活。
他啧啧感叹了两声,没有再管,只顾着把手里的药给送进去。
药在月色下呈现出黑一般的颜色,可是到了屋子里,碗里的黑色就变成了深红。
“宗主。”
弟子把手里的药碗送上,躺在床上的朱浪和过去几乎完全是两个人,他脸颊上的胡须掉光了,声音也有些尖细。
朱浪一手接过药碗,把里头的药一饮而尽。
室内挂着的帷帐抖动了两下。
朱浪有些疑惑的抬头,苏蘅迅速摁住了在自己周围流动的风。
跟着那个送药的人到了外面,苏蘅问,“是你父亲么?”
周身的风几乎陷入了停滞里。
“那就是了。”苏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