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一愣,却看到婆婆的眼神格外严厉,便撒了谎:“没有。”
路老夫人看了她好久,才冷笑着问:“为什么不去查?”
“……是芜哥说……孩子和我们夫妻俩没有缘分……不必强求的。”
“胡扯!”
路老夫人“哼”了一声,“你心里是知道为什么你和芜儿的孩子会长不大吧?”
“我不……”
“你住口。”
王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路老夫人打断了,“你我二人都心知肚明了,何必还要惺惺作态?我不告诉芜儿真实的原因是为着芜儿他真心爱了你多年,要是知道你如此骗他,相当初连给他选择的权利都不给?他第一个就会受不了!”
儿子是个最重情的人,现在和王雅生活的也很幸福,一旦说开了,心里苦的都是儿子。
“我是心疼我儿子。”路老夫人继续往下说:“王雅,我也劝你好自为之。你无论怎样对待又青都好,但是别去阻止芜儿和又青的父子之情。这是你欠芜儿的,应该还。但是你要是反其道而行之……我也不会放过你。让芜儿知道一下你的真面目涨涨见识也未尝不可。”
“母亲,媳妇儿不敢。”
王雅嘴唇哆嗦着,站都站不稳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费心隐藏的秘密,却被婆婆给发现了。
“最好是不敢。”
路老夫人话一说完,转身走出了卧室。
她现在一看到这个表面柔弱实则心机深沉的女人,都觉得心里憋闷的难受。
王雅自己站了一会儿,眼圈慢慢红了。
她对不起丈夫,她知道的。
他对她那么好,又那么渴望孩子,她却一个孩子都给他留不住。
路又青的存在让她的内心五味杂陈,几乎要晕过去了。但是听了丈夫的解释,最终还是原谅了。这场婚姻里,从一开始就是她算计得来的,对芜哥不公平。她却贪恋了芜哥对她的好。
……
婆婆说得都对,是她欠芜哥的,要还。
中午吃饭的时候,路芜问起父亲怎么不在家。
路老夫人夹了一筷子红烧肉递到路又青的饭碗里,和儿子说道:“他的一个老战友今儿过生日,就西城区的你老王叔,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了,请你父亲过去喝酒。你父亲也是的,越老越爱凑热闹,吃了早饭就过去了。”
路芜笑起来:“父亲开心就好。”
他伸手给妻子舀了碗银耳莲子羹,又说:“我记得王叔家里有个孙子和又青差不多的年纪,俩人的关系好像还可以。”
“是。”路老夫人笑了笑,“那孩子叫王鸣……”
她上了年纪,明明记得那孩子的名字,偏偏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路又青便接了话,“王鸣一。”
“对。”路老夫人连连点头,“就是他。他高中还和又青一个班级,俩人是挺要好的。”
王鸣一还来过老宅吃了几顿晚饭。
“没有要好。”
路又青清冷的声音响起:“就一般。”
路老夫人抿着嘴笑,用口型和儿子说道:“男孩子都是这样,别扭。”
路芜也跟着笑起来。
王雅正低头喝银耳莲子羹,看到丈夫和婆婆的动作,心里一涩。
她答应了婆婆不会去阻止芜哥和路又青的父子之情,但是真要面对了,心里却翻江倒海的不是滋味。
饭桌上的氛围难得轻松。
路芜就说了一件事,“公司集团总部给几家大学捐了图书馆,大概下个月吧,公司集团的总经理会受邀过去参加剪彩仪式。又青也抽出时间,跟着总经理挨个去一趟吧。”
儿子是路家的继承人,这种做公益的事情,提前在公众面前多露露脸对他以后的前程有好处。
路又青拿筷子的右手一顿,刚要开口拒绝。
路老夫人却拍手应“好”,“我去年年底刚让人给又青定制了几套西装,谁知道这孩子长的快,眼看着就要不合身了。正好就派上用场了。”
“行。”路芜看了路又青一眼,眼里带了笑。
他可能也是上了年纪,现在看着下一辈,心里竟然也喜悦。他这个儿子,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也真的聪明极了。
蓟城大学是全国最高学府了,重点中的重点,位列“双一流”。不是谁想考上就能考上的?他当年还差了二分没能在蓟城大学读书,一直觉得是个遗憾。
路又青看着路老夫人脸上的笑,默默咽下了滚到嘴边的话。
路老夫人对他很好,他不是不知道感恩,虽然亲近不起来,却也愿意在别的地方回报一二。
无论是什么善意,总是珍贵的。
院中种了一株四季桂花,这时节开的正好,风一吹来,香味扑鼻。
蓟城大学是九月三十号开学。
路又青当天去了学校报道,他选的是金融专业,因为离老宅近,而路老夫人又舍不得孙子,就没有选择住宿舍。
日子进入十月,蓟城下了一场大雨。
如黄豆粒一般的雨点纷纷落下,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这场雨足足下了五天,给整个的十一假期带来了很多不便,许多人都窝在家里无聊的很。
蓟城商学院是九月二十六号开学,军训期间赶上了十一国庆,索性也放了假。南絮初来乍到的,又赶上了下雨,便老老实实待在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