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这样，夜者显然有些吹得太过了。
不过真是奇怪，夜者明明那么淡漠的一个人，却极喜欢这样子具有冲击力口味的食物。
她为了让夜者高兴，还吃了两三块，才放下叉叉。
“虽然有些古怪，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林茉掏出手帕擦擦嘴。
若说喜欢，那就谈不上了。作为巫师，林茉长期食用较为清淡的食物，如今口腔被这种凉拌菜肴极具冲击力的味道刺激。
夜者倒也十分守信。
“如果神所在的空间被成为神之空间，那么这个空间之中，所存在了的也不仅仅是神。那里没有花草树木，甚至没有重力。就算这样子，也会有一些别的生物存在。除神以外，那个空间之中还充斥着各类元素之灵。茉莉，你召唤的死灵，就是从神之空间中召唤而来的。”
“这个世界的巫师，都想要知晓，门的背后究竟有些什么。其实那扇门的背后，存在着远古众神！”
一瞬间，林茉面颊也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
现在这个世界的巫师，都习惯将门背后的世界当作充电宝，恣意获取力量。
就连林茉，她也已经娴熟的使用空间裂痕，以此在战斗之中进行攻击。
然而那裂痕之后，就是神明的存在。
“从理论上而言，神也是一种类似死灵生物存在。神没有真正的实体，在异世界以精神体幻化出似虚似实的身躯形态。而他们这样子的形态，以阳光作为能源进行消化吸收。只不过神比死灵强大太多，而且具有个人意志。死灵受制于召唤者，可是神不会。不过虽然有此种种不同，从某种角度而言，神明也是可以被巫师召唤的。”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巫师可以做到。那些召唤死灵时候裂开的小小口子，对于神明而言微不足道。他们庞大的力量，也是不可能通过这个小小缝隙来道这个世界上。所以你召唤死灵时候，大可不必觉得畏惧。就算是半神之躯，其实也无法召唤神明。可是世上的事情，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
林茉已经忍不住跳起来：“所以白弥耶要修建那样子庞大的法阵。如果法阵加持，那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祭坛，到时候这个祭坛的能量，就足以，足以召唤回神。神爵，神爵真是无耻至极！”
夜者也没神明表情，就算林茉对白弥耶进行辱骂，他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凝视林茉眼中愤怒的火焰，知道林茉又比较激动了。
林茉这样子的人，一点儿都不像具有神之力的容器。
然后林茉不觉望向他：“夜者先生，你是怎样知道这一切的？”
是伴随神之力的举行，故而忽而感应到这段记忆吗？有朝一日，说不定自己也会被域外的众神所感应到？
如此想来，不免有些令人不寒而栗了。
夜者想了想：“大概是我的猜的吧。”
这一刻，林茉表情也凝固了一下，却因为这种情绪太过于频繁因而生出莫名淡然。
林茉和声：“猜的？”
夜者和她对望：“这些记忆，或者不如说认知，仿佛一开始就在我的脑海之中。”
考虑到对方最近失忆过，林茉也只好作罢。
然而对方言语经过思考进行判断，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夜者保持对望的姿势，嗓音略顿了顿：“还有一件事情，其实我对你说谎。”
林茉微微一愕。
夜者不觉缓缓说道：“我在这个世界上，既没有任何属于亲人的记忆，也没有真正存在过什么在意的人。其实我并没有朋友，而且也是没有品尝过爱情的滋味。我行走于这个世界上，总是孤单一人，而且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我的人生既没有理想，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这些话归纳起来，那就是夜者人生无牵无挂，到死都是单身狗。
他吃着最刺激味蕾的食物，也许便是想要感受到一点刺激。
林茉心想，什么初恋的味道，夜者有过初恋吗？果然都是乱比喻，你懂个屁初恋啊。不知怎的，林茉忍不住在奇怪的地方吐槽起来。
“然而就算这样子，就算如此——”
“其实我跟你一样，我，怕死。”
林茉终于呆住了，这样子怔怔看着夜者。
夜者到现在也是很平静的神色，他咬了一口青芒果，清清脆脆的咀嚼。这种样子，和林茉认知意义上的怕，似乎也是搭不上边。可是现在，夜者却漠然的说出了这样子的话。
“我不知道怕的理由，也没有什么在意之物。怕是一种情绪，就算没有任何牵挂，只要知道自己会死，也会不觉生出恐惧。人活着，就算没有理想，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没有特别在意的人。可是不知怎的，仍然会畏惧着死亡。我不会因为这份惧怕去做什么，却也无法排解这种感觉。”
“你现在，就呆在我身边吧，不要离开。”
夜者的脸蛋、手掌上，已然有一些类似细沙的雾气飞走。
想了想，夜者补充：“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应该陪不了我多长。”
第128章 128
听到夜者,林茉本应该生气的。只不过此刻夜者这样子说话，更像是祈求临终关怀。
那些细沙亮晶晶的从夜者身上飞去，让林茉窥见了死亡的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