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皎两人点头应是。
开泰帝揽住卢皇后往回走。
儿子儿媳都看着,卢皇后有些不自在。
不过雪天地滑,她不想半路上摔上一跤,也就没有推拒,由着开泰帝去了。
太子殿下瞅着他爹只差没抱着他娘回去,悄声和姜若皎嘀咕:“我怎么觉得父皇和母后有点不太一样了?”
瞧他爹那搂着人不放的得意样儿,活像天底下只有他自个儿有媳妇似的!
姜若皎倒没注意到这个,随口应道:“母后还有两个多月就该生产了,父皇紧张些也是应该的。”
她让太子殿下去准备笔墨,自己轻手轻脚地入内看看太后的情况。
太后双目紧闭,似是熟睡,只是眉头微微拧起,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姜若皎替太后把额头上搭着的热毛巾换了下去,见太后没有转醒的迹象,才把旁边伺候的嬷嬷喊到外间,低声询问太后这几日的起居情况。
嬷嬷没照看好太后,本就又是担忧又是自责,面对姜若皎的询问自是据实以告。
这几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风雪太大冻着了,吃得比较少。
昨儿倒是来了客人,是从东宫来的,就是那位柳先生。
两人说话的时候没留别人伺候,也不知太后与柳先生聊了什么,柳先生走后太后一直坐在出神。
想来就是昨儿又冷着了,今儿才会病得那么急。
太后年轻时身体好得很,如今竟是连点风寒都受不得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姜若皎没想到昨儿柳先生还进宫见了太后。
柳先生与太后是连亲带故的表亲,姜若皎当初便是被柳先生夸奖过才入了太后的眼。
她虽想知道柳先生与太后说了什么,却也只能暂且记在心里,叮嘱嬷嬷好生照看太后。
作为孙儿孙媳,姜若皎两人也不打算离开。
天色转暗,屋里点起了灯,姜若皎两人坐在灯下奋笔疾书,写起自己关于如何应对大雪成灾的构想。
太子殿下是最不安生的,写几句看姜若皎几眼,写几句又再看姜若皎几眼。
姜若皎早习惯他这的德性,在他第五次乱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拿着笔杆子敲他额头。
太子殿下瞪她:“你敲我做什么?”
姜若皎道:“你就不能自己好好写?”
太子殿下道:“写着写着卡住了,我看我媳妇儿找找灵感怎么了?”
姜若皎回瞪:“你看我几眼就能想到怎么往下写了?”
太子殿下道:“那肯定的,我看了就能写了。”
他给姜若皎掰扯起来,说这灯下看美人,越看就越好看,看了好看的美人,灵感马上就来了!
姜若皎懒得搭理他。
太子殿下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和姜若皎分享自己的找思路秘诀:“要是在东宫的话,我们亲上一口效果更好!”
姜若皎又拿笔敲了他脑门一下,没好气道:“好好写你的!”
太子殿下不甘示弱地拿笔想敲回去,就见太后披着衣裳从殿内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忙收回手。
太后喝过药,又睡了小半天,精神好多了。
见小两口坐在那儿打打闹闹,太后笑着问道:“瑞哥儿,你是不是欺负阿皎了?”
太子殿下不服气地道:“我才不会欺负阿皎!”他扔下笔,咻地跑到太后面前,亮出自己的额头向太后告状,“你瞅瞅看,这上头是不是被敲出红印子了,分明是她欺负我!”
姜若皎:“………………”
这幼稚鬼怎么还带告状的!
太后点了点太子殿下的额头,笑骂道:“哪有什么印子,我反正找不着。”
太子殿下道:“你就偏心吧,明明我才是你孙儿,你老偏心她!”
太后无奈道:“行了,你嚷嚷得我头疼。你回去吧,这里多的是人伺候,哪里用你们两个小年轻守着。你们又不是太医,留在这做什么?”
姜若皎追问道:“祖母你难受不难受?头疼的话,您躺下来我给您揉揉。”
太后道:“不难受,不难受了,小病而已。我又不是铁打的,总有生病的时候。你们别瞎操心,养两天就好了。”
太子殿下又搬出他那套“病向浅中医”的理论,还和太后讲起周老夫人险些小病变大病的事儿,要太后下回一不舒服就得宣太医。
太后笑道:“好好读了两年书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太后打发姜若皎两人早些离开,别留下扰着她休息。
姜若皎想到自己和太子殿下刚才确实在悄悄玩闹,很有些不好意思,只能顺着太后的意思和太子殿下一起收拾文稿回东宫去。
离开之前,小夫妻俩还一人一边把太后扶回床上去。
太后坐在榻上看着孙子孙媳相携离开,想到刚才隔着纱帘看到的欢笑打闹。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最是看重情情爱爱,到哪都是你侬我侬的甜蜜。
太后闭上眼,眼前不知怎地掠过许多年前的场景。
当时啊,还没有什么鹤庆先生,只有个叫容泽的少年郎。
听说他老师帮他起了字,叫鹤庆,她还很纳闷,问他:“不是说表字一般和名儿有关系吗?泽字和鹤庆有什么关系?”
容泽言简意赅地告诉她:“鹤喜栖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