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凝整个人都贴在姜道臣的身上,可是那一双眉眼却还在固执的看着他。
她想要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内,满地的月影清辉。
床前一对璧人拥抱着,那样的亲密无间,可是,二人的眸子里却没有情欲,只有痛楚。
沐凝难受,姜道臣又何尝好到哪里去?
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的白月光,是他一生的心之所向。
可他不能说。
自从他从司冥的嘴里了解到了当年的真相,姜道臣便越发的不能原谅自己。
如果那个时候他再多寻找一番,是不是云袖就不会落到红莲教的手中,更不会受那些痛楚?
可是没有如果。
他弄丢了心爱的姑娘,让她受了诸多折磨。而现在,她忘记了一切。
那些痛苦,忘却了可以让她快乐。而想起来,只会让她二次受折磨。
姜道臣希望她想起来,却又不希望她想起来。
这样,难受的只有自己。
可是现下,他的姑娘,正在固执的看着他,借着那醉意朦胧的酒劲儿,问他,那个女子,真的那样好么?
姜道臣看的出来,她话中的妒忌,更看得出来她的酸楚。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道:“别闹,睡吧。”
闻言,沐凝却是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仰头道:“怎么,大人不肯说,还是不敢说?”
她说到这儿,又了然的点头:“是了,那些逛窑子的男人,也都是这般敷衍的。”
姜道臣被她这话冲的没了头脑,一时竟不敢问她为何知道窑子里的事情,却又被她的眼神激的一颗心被狠狠地撕扯着。
他发狠似的搂住了沐凝,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她很好,好到这世上无人可及。”
好到她恨不得豁出命去,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可他没有做到。
他自幼护着的姑娘,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的姑娘,如今受了人世间百般苦楚千般罪,可他却无能为力。
姜道臣自嘲一笑,他可真是个废物。
不知怎的,沐凝原是想要个答案的。
可在看到他的眼神之后,她却骤然落了泪。
那样的情深似海,那个云袖姑娘若是知道,怕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吧?
她想要笑,泪意却仓惶的落下来。
沐凝揪着他的衣服,咧开嘴来,却忍不住呜咽出声。
见她哭了,姜道臣骤然回过神儿来,忙得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沐凝仰头,咬上了他的唇。
心里的妒忌翻江倒海,几乎要将她给淹没。
沐凝咬着他唇的时候,着实用了力道,下一刻便有血腥味儿蔓延开来。
而姜道臣,则是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你”
他的声音含糊,却被沐凝再次堵上。
那个吻,带着血腥与怨气,夹杂着暧昧与情愫。
姜道臣分明是有机会推开的,可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取而代之的,则是暴虐与占有欲。
他将怀中人抱住,加深了这个吻,也将掌控权收回到了自己这里。
直到一吻终了,沐凝几乎喘不过气儿来,软软的抱着他。
她眼中的泪意早已干涸,唯有眼尾的那一抹红,昭示着方才的情绪激烈。
还有她的唇上,也带了点点猩红。
却是他的血。
方才的时候,沐凝发了狠的咬他,可是那血迹,却连同他的气息,一同被她给吞了下去。
而现在,她的模样里带着不自知的诱惑,软倒在他的怀中,赌气似的看着他,却让姜道臣越发有些克制不住。
他的掌心微微用力,哑声道:“还招我么?”
男人这话带着威胁,可惜沐凝却不受威胁,只是抬起胳膊来,将自己挂在他的身上,反问道:“若是还招,你又当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沐凝仰头看他,眸子里满是挑衅。
然而她的挑衅却没有威慑力,反而让姜道臣的心都软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道:“乖乖睡觉,别发酒疯了,可好?”
若这样下去,他不确定自己忍不忍得住。
听得这话,沐凝却是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不、好。”
她说到这儿,又看着姜道臣,带着撒娇的意味,软声道:“况且,大人才亲了妾身,难道不要为我负责?”
眼前女子无处不都在勾引着他,偏生那一句妾身,却让姜道臣恍若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
他骤然清醒,仍旧小心翼翼的护着沐凝,可是那声音里,却带出几分冷意来:“负责?你不是已经有负责的人了么,还需要我来?”
他知道沐凝为什么直接称自己是妾身,因为她说过,自己已经嫁过人了。
这些年,姜道臣没在沐凝的身边,虽说通过司冥查到了一些过往,可是因着沐凝实在是不是什么大人物,那些过往根本就查不全。
所以,他没查出来那人是谁。
姜道臣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生气,毕竟,这些年来,沐凝不知吃了多少苦,而能让她这般死心塌地的,必然是帮了她许多。
甚至,若不是那个男人,说不定沐凝也不会活着。
可他却忍不住的吃醋,且还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