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韩厉道,“免得皇上问起来, 怪咱们没跟着。”
原野左右寻摸没看到纪心言,才想问, 看到韩厉脸色识趣地闭上嘴, 只是临走前扫了眼院中紧闭的房门。
沈少归给的地点距卫所颇有一段距离, 几人快马加鞭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再走走就出了剑州到大昭了吧。”原野调侃。
前方是一个小村子。村子位置特殊,再往前走上一个多时辰就是大豫与大昭交界的三不管地带, 平时以客栈为营生,整个村最大的招牌便是一个客栈旗子。
只是此时本该炊烟四起的时候, 村中却只有野狗狂吠。
村口停着数匹黑马。
“应该是右司的人。”原野道,“我过去看看。”
还未进村,几名右司的司使便出现了。见到韩厉,他们抱拳行礼。
韩厉问:“里面情况如何?”
“回大人, 村中老少全都提前转移了,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预料中的。
韩厉神情不变, 翻身下马,站在村口,问:“里面有几户人家?”
“大约六七户。以打铁和客栈为生。”
这种边境小村确实适合做隐蔽据点。
他扫眼停在路边的黑马,问:“世子在里面?”
那司使回道:“督卫大人让我等自行前来,并未同行。”
韩厉皱眉,反问:“世子没来?”
“是。”
“他去哪了?”
司使顿了顿,道:“属下不知。我们离开时,世子尚在卫所内。”
韩厉眉头越发紧,想着早晨出发时,他们动静不小,若世子在没道理不出现。
除非是刻意避开,好单独留在卫所里。
他转身快步上马,对原野说:“你们进村检查一下,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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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心言翻遍腰包荷包袖兜,以及房间常用的家具,也没找到八卦牌。
她仔细回想。
最后一次拿出八卦牌是那晚和韩厉说话后,她顺手放进袖兜。
当时她穿的是哪件衣服来着?好像是件月白色的长衫。
那件长衫……糟糕,扔竹筐了。
纪心言快步往院外走。
刚出院门她刹住脚步,想起自己如今身份和所处环境,今日最好不要随意行走。
而且那牌子说重要也重要,承载了原主最深的感情。
但说不重要也确实没那么重要,因为那份感情已经随原主消失了。
她缓住脚步,想退回房中,却听院外有人叫她。
“咦,陈小兄弟,你也没去吗?”
纪心言抬头,见是包崇亮,不禁疑惑道:“包千户,你也没去?”
包崇亮走过来,低声说:“世子说消息漏了,那边估计已经撤光了,路又远,让我们卫所的人都不用去了。”
纪心言听了心下一松,倒不用再藏着躲着。
又一想,既然如此,不妨去洗衣房找一找,找不到也就算了。
杂院里一排排地挂着许多刚晾上的衣服,纪心言一眼便看到自己那件月白色长衫。
她上去摸了摸,不出意外什么都没找到。
洗衣妇人看到她,忙上前行礼。
纪心言便问这衣服里可拿出什么东西。
妇人取出一个箩筐,表示里面都是落在袖兜里的事物。
纪心言细细找了一遍,没有八卦牌,或许是她记错了。
她略有失望,但失望之余也觉得卸掉了一个担子。
走出杂院,纪心言站在樱花树下,遥望雪山。
这两天天又阴了,但雪山依然能看到。
再过一个月就进入盛夏,天气炎热,不适合长途行走,或许她该考虑独自离开。
正想着,就见仪门处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色锦衣,玉冠束发,举手投足慢条斯理,带着翩翩贵公子的矜持淡漠。
他远远地看到纪心言。
纪心言不及躲避,原地垂头行礼:“大人。”
沈少归不发一言,缓步来到她面前,低眸打量。
纪心言得不到回应,纳闷地抬头。
沈少归于是弯唇笑道:“昨晚我院中跑来一只黄白狸猫,我喂了它两次,它便赖着不走了。我正想找个人把它抱开,你若无事随我过来一趟吧。”
“猫?”纪心言听了眼一亮,“多大的?”
沈少归想了想说:“我也不懂,你自己来看吧。”
他说着当先往东院走。纪心言略一犹豫跟上了。
东院不大,只有一进,三面是房,院中一株樱花树,树下有石桌石凳。
桌上摆着茶壶茶具,石凳上窝着一只黄白狸猫,圈起身子睡得正憨。
纪心言轻手轻脚过去,开心地蹲下,见那猫不过三四个月大小的样子,颇是可爱。
沈少归站在院门处,思索片刻,回身将那道双开的院门合上,顿时遮住满院风景。
纪心言轻抚小猫头,猫耳动了动。
她笑着问:“大人不要的话,能不能给我啊?”
沈少归道:“本来也不是我的,你喜欢便拿去,但我可不知道它听不听话。”
“没关系。”纪心言开心地说,“谢谢大人。”
她伸手去抱它,小猫睡得正香被打扰了,十分不耐地挥爪。
纪心言收回手,琢磨着怎么抱才能不惊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