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将军明明穿着黄金盔甲,但那盔甲竟然是红色的,后来……是数不清的川都兵举着刀子在她的王兄的身体来回砍。
如同猪肉被菜刀切开的声音,再后来,那个小将军一刀刺入了王兄的心脏,穿过了她的手臂。
小月宝苏很疼,疼得流泪,但身体的疼痛,却远不如身体的。
王兄的血留在她的身上,模糊了她的眼睛,接着那缝隙,她瞧见了那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川都军离开了宫殿,而最后离开的,是那个满身红色的小将军。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来又有一批人进来,与之不同的是,那些人身上没有一滴血。
后来,她瞧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似乎也跟小将军一般的年纪,但那个小将军的脸她没瞧见过,而这个男人长得很漂亮,但却阴沉得让人可怕。
男人将她从哥哥的怀里抱了出来,小月宝苏浑身僵硬,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会不会杀了她。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出了这座燃着火焰的废墟。
一路上,北洲士兵的尸体满地都是,交叠在一起,空气中的血腥味甚至盖过了焦味。
天没有亮,乌蒙蒙的,黑得让人完全看不到希望,就像是在地狱一样。
真可怕。
……
月宝苏只觉得自己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哪里都是冰、都是雪,冷得就如同北洲国破的那天一样。
她只能孤独地抱着双膝,将头埋进了臂弯里哭。
那种绝望跟冰冷,让人生不如死。
“不用害怕,睡吧,都过去了。”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
熟悉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瞬间仿佛驱散了她所有的恐惧跟寒冷,像是回到港湾的船只。
月宝苏仿佛是得到了安抚,抓住了她人生为数不多的温暖,紧紧地拥着那股暖意缓缓睡去。
寒冰地狱,似乎就此变成了春暖花开的森林,鸟语花香。
快。
第43章 容珩书架上的小人书
月宝苏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耳边隐隐传来邹姑姑的嗫泣声。
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觉得喉咙干得厉害,几乎快要冒烟了。
“公主您可醒了,可把姑姑吓坏偶尔。”
邹姑姑见她清醒,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几乎喜极而泣。
月宝苏艰难地坐起来,邹姑姑立即拿着抱枕给她点在身后。
她左看右看,下意识地再寻找些什么。
邹姑姑还以为她在找水喝,毕竟这刚退烧,出了这么多汗,肯定很口渴。
她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
月宝苏不是再找谁,但也的确是口渴得厉害,一下子就把水杯里的水都喝完了。
邹姑姑又给他倒了一杯,这次月宝苏就只喝得下半杯,但喝过水后,她的喉咙的确是舒服了很多。
“将军呢?”
她昨晚……听见将军的声音了。
邹姑姑愣了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公主是怎么知道将军有来过的?”
月宝苏愣了下,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说:“我昨天听到他骂人了。”
“是骂人了,还骂了那些护卫呢,估计那些护卫现在都得屁股开花了。”
邹姑姑说着,也是心有不忍,无奈说,“公主您以后还是不要乱跑得好,不然自己出事儿,还会连累护卫们。”
月宝苏皱了皱眉,容珩用刑了?
她不喜欢血腥,更讨厌酷刑,但用刑似乎一直都是容珩管教人的方法。
“还是我连累了他们。”月宝苏不由叹气,“姑姑,你去安排一下,安慰安慰那些护卫。”
其实她没想玩失踪,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在仓库睡着她也是始料未及,出来见到那么恐怖的尸体,她自己也傻了。
“放心,这些姑姑都会安排。”邹姑姑说着,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公主您以后还是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让护卫跟着,公主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姑姑……”
说着,邹姑姑又开始哭了。
北洲已经没有了,公主是她唯一的牵挂跟联系……
“不会有下次了。”月宝苏说,还跟邹姑姑保证以后自己也不会一个人离开去玩儿了。
邹姑姑点着头,夸她长大了,不会让姑姑担心了。
后来月宝苏了解到,原来她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是次日下午。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您也说了一个晚上的胡话,都快把姑姑吓死了。”
邹姑姑书欧哲,仍旧心有余悸。
月宝苏自己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重用,一个死人竟然直接把她吓成这样。
但那个死人……她感觉跟容珩有关系。
月宝苏从邹姑姑的口中得知,容珩已经早朝回来了。
她现在还有些烧,邹姑姑又十分紧张她,月宝苏心知肚明邹姑姑是不会让自己离开上阳阁的。
她干脆说:“邹姑姑,我想吃红豆桃仁糕了,你去给我做好不好。”
红豆桃仁膏是月宝苏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膳食,开胃健脾,而这也是北洲的特色美食之一,在将军府里,也就只有邹姑姑会做。
邹姑姑见她发烧,起先还担心她不肯吃东西,但现下听说她有想吃的东西,立即就冲出了门外,还边走边嚷:“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