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以弘皱眉,看着他们主仆一行人消失在大雨中。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而不知何时,那双无辜又柔和的眼睛竟变得阴鸷冷漠,像是蛰伏在沙漠即将要撕咬猎物的豹子。
……
月宝苏他们一行人回到了护国将军府后,这雨还是没有停,更没有变小的趋势。
回到上阳阁,月宝苏的一身行头都湿透了,尤其是她新做的绣茉莉花的花盆鞋,直接报废。
她哭丧着一张脸:“噢~我刚做的鞋子。”
“没事,一会儿邹姑姑给你洗干净。”邹姑姑说,忙端来了姜汤,“这是姑姑出门之前就炖上的姜汤,公主您赶紧喝掉,不然又要感冒了。”
月宝苏换了衣服后就缩在了床上,有点打哆嗦,忙将姜汤喝下,之后还不忘吐槽说:“姑姑您还是别洗了,找专人洗吧,经您手的鞋子,都得掉层皮。”
邹姑姑瞪了她一眼,之后又赶紧喝姜汤,在他们主仆二人聊天时,月宝苏瞧见站在外面的星炀。
想来星炀刚才也淋雨了,便也叫他进来喝一碗姜汤。
起初星炀还不肯得,后来拗不过月宝苏,只能乖乖进来了。
星炀也换了一身衣服,在郑重的道谢后,他虔诚地喝下了姜汤。
喝个姜汤,就好像拜佛似的。
月宝苏觉得好笑,而后又瞥了一眼他站着笔直的身子,问:“屁股还痛吗?”
话一出,别说邹姑姑,就连星炀都差点被姜汤呛死。
“公、公主,哪儿能这么问啊!”邹姑姑红着脸,小声的训斥,“女儿家家的,不能这么直接的。”
月宝苏撇了撇嘴,想了下,又问:“那你屁股还好吗?”
星炀那张脸忽青忽白十分精彩,而邹姑姑则是差点没让她给气晕过去,猛掐人中。
月宝苏一脸无辜。
最后,星炀只能低着头,闷闷地说:“属下一切都好,公主无心挂心。”
没事就好。
月宝苏点着头,也不在他屁股上纠结了,但看着神色发绿的两人,她只觉得二人太大惊小怪。
他们在北洲的时候,哪儿有这么多忌讳,前世活了一世,虽然结局不好,但她也算是自在的。
这雨下了一天了,月宝苏也就一直呆在床上,膝盖一直隐隐发痛。
邹姑姑掐准了时间,一个半时辰就给她上一次药,晚上也是,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雨停。
因为昨日丁红果的事,成文蔷还有一次蒸脸没做。
虽然丁红果对她的打击很大,但都过去了一天一夜,而且那卓也一直在她身边安慰着,想必文蔷的情绪也好了很多。
月宝苏收拾东西后就前往余府,但刚一出门,就发现将军府门外沿路的一条街道都被人围堵了。
月宝苏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但奈何邹姑姑喜欢,拉着她就往人群里钻。
“这个女人是个小偷,偷到了县令家去了,被人抓了个正着。”
“这么胆大吗?县令家都敢偷?”
“可不是嘛,听说还在县令头上开了个洞,这是三个月以前的事儿了,现在是要游街示众,明日午时要斩首呢!”
……
众人窃窃私语着囚车游街的女囚犯,但月宝苏没什么兴趣。
她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囚车上的女囚犯,但却发现那囚犯竟也在看着她。
女囚犯乌篷垢面,浑身脏兮兮的,身上脸上还有好几道的鞭伤。
她看着月宝苏,黑漆漆的眼睛没有半点恐惧或者求助的意思,就是看着月宝苏笑,平静而祥和,甚至是带着祝福的。
月宝苏睫毛一颤,那事不关己的神色也慢慢收敛……
快。
第62章 车上的女囚
囚车走过了护国将军府门口,而那女囚也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只是她眸底的落寞,月宝苏却清晰可见。
那个人……
她下意识的往前站了站,旁边的邹姑姑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住。
“公主,您干什么呢,可别过去,乱着呢!”
月宝苏目光还是紧盯着,眼前的囚车,而那个女囚目光的落寞跟深沉,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邹姑姑,你觉得那个女囚……像不像是我们北洲的女子?”
邹姑姑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城中是有一些北周的难民,也有可怜的,但这个明显是犯事儿伤人的,公主您就不要理会吧。”
邹姑姑在这一点上还是听看得开的,毕竟那个国家没有土匪强盗,难不成就因为那个女犯是北洲他们就要管吗。
更别说他们如今的处境,自身难保。
是吗……
月宝苏红唇抿紧,总觉这个女犯,好像跟她有点联系。
因为还要赶去余府给成文蔷治脸,月宝苏也没有多耽误,星炀跟着。
月宝苏下车的时候,就听见在余府对面街道的二楼有人叫她,抬目一看,是苏明翰父女。
之前来余府都没带他们,而余府也不是U型南昌人都能进入的,因为没有月宝苏这张通行证,他们无法入内,后来他们也有去将军府痴缠过,但这招放在预报苏身上可不管用,直接称病、或者疲倦不见。
这会让,他们守在这,八成是等着月宝苏这张通行证
这对父女一瞧见月宝苏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手舞足蹈的立即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