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反问:“怎么,你这位朋友,和刑天城主有旧怨?”
“当然没有。”元蓁赶紧澄清,“只是这个时候,不管是谁要见大天魔主,刑天城主都不会高兴的。”
废话嘛这不是,好不容易把元蓁这个大型日光石送走了,又来了一个耽误他和沧重单独相处的时光,他能高兴才怪了呢。
连真听了,当即了然,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说:“大天魔主日理万机,岂能入他所愿,日日陪他虚耗光阴?”
作为大天魔主的死忠粉,对于常羊这种胆大包天,竟敢对自家主人有想法的,她是一个都不看好。
对此,元蓁可没有替常羊说话的意思。
她巴不得这个死傲娇多受点挫呢。
不想再说常羊的事,她笑眯眯地转移了话题,“既然大天魔主有意,那咱们就快走吧,别让她等久等了。”
正好,连真也不想再说常羊的事。元蓁扶着君缨,由连真带路,三人很快就到了魔宫。
彼时沧重正在一座小楼里看风景,不知道为什么,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她待在一起的常羊却不在。
元蓁四下张望了一眼,好奇地问:“刑天城主不在吗?”
沧重淡淡地“嗯”了一声,说:“他已经走了。”
“走了?”元蓁惊了,惊奇万分地问,“走哪了?会刑天城去了?他竟然舍得走?”
沧重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是我让他走的。”
“啊?”元蓁更惊了。
就她观察,沧重对常羊分明是有意的,若不然,也不会允许常羊在她身边纠缠这么久。
她想问问究竟是出了什么变故,但又顾忌到君缨是和沧重不熟,像沧重这样骄傲的人,肯定是不愿意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暴露脆弱的一面的,也就罢了。
“算了,不说他了。来,我给你介绍个人。”元蓁拉着君缨上前,“这位就是君氏的家主,君缨。阿缨,这就是西境之主沧重。”
“君家主。”
“大天魔主。”
两人相互打量了一番,拱手施礼。
见君缨脸色苍白,沧重引着两人到窗户边坐下,命连真献茶,又特意对元蓁说了一句,“我和常羊的事,你不必担心,我们俩心里都有数。”
这一次她之所以硬是把常羊赶回去,其实也没有什么感情上的原因,而是因着他们俩一个修天魔道,一个修心魔道。
这两条道都是魔道中的顶级,一个比一个霸道。
常羊本就因心魔道的缘故,时长受心魔骚扰,而沧重之所以分裂了自己的神魂,就是因为她的天魔道已经修到了极致,引起了天魔道道祖的忌惮,元神出窍,附在了她的神魂上。
为了彻底消除魔祖的元神,她才狠心分裂了自己的魂魄,用一半的魂魄化为锁链,将魔祖的元神困住,不让对方挣脱。
但魔祖毕竟是魔祖,她能困住对方,却不能阻止对方时不时地夺取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因着魔祖的元神是困在她的另一半魂魄里的,不但她自己都身体对魔祖毫不排斥,就连她的下属们也都分辨不出他们是两个人。
她为了不让魔祖借着自己都名义乱来,五万年前才选择了闭关,消磨吸收魔祖元神的力量。
直到近些年,魔祖的元神已经被她给消磨得差不多了,她完好的那一半魂魄也力量大增了,她才从闭关的地方出来。
至于为什么出来之后会先到刑天城转了一圈,那就是遵从本心了。
元蓁仔细看了看明坚定,并无一丝悲苦迷茫,就知道两人的感情没有出问题。
那就只能是修为上的事了。
她对魔道不大了解,怕说多了弄巧成拙,也就不再多问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
她们两人说的话,君缨是一句都插不上,不免有些无聊。
但她自来是个豁达的性子,除了当初报仇心切的时候,十分地能随遇而安。
听出两人说的话明显偏于私密,她索性就放开了思绪,可以不去细听,全当避嫌了。
她只是顺心随性而为,却不知道,沧重在和元蓁说话的时候,一直分出了两分心神在她身上。
见她被隐隐忽视的时候还能坦然自若地赏景,且明显是有避嫌之意,心下暗暗赞叹:阿蓁的眼光果然不错,能被阿蓁当成挚友的,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
心里添了几分好感,沧重自然不会再冷落她,见她脸色苍白,主动询问道:“我看君家主脸色苍白,可是有伤在身?”
君缨急忙收摄心神,浅笑答道:“有阿蓁在,我这点伤势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她不知道沧重因何突然转变了对她的态度,却一点都不敢怠慢,话说得十分谨慎。
沧重知她是一族之主,再加上有元蓁的滤镜在,也不觉得她过分谨慎小家子气,反而暗赞她有一家之主的担当。
因而,她的态度依然十分随和,“我这里倒是不缺药材,但我们魔域的东西,于你们仙人总是不合用的,却是帮不上忙了。”
这话就十分真诚了。
君缨自认还有几分识人之能,自能让看得出来,沧重的确是有意与自己交好。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她笑道:“药材我自己带得有,阿蓁那里也还有许多,治我的伤肯定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