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荡荡到慈恩寺的时候,都过正午了,温言出了点汗,实在跑不动了,“我们先去吃素斋,吃饱了再去赏梅?”
萧景和点头,然后说:“我想先去买个胡饼。”
温言:“……”
斋饭是不够你吃了是吗。
温言别开眼睛,摆了摆手,“去吧。”
“我没钱了。”萧景和把空荡荡的荷包翻给她看。
温言咬了下唇瓣,真是要被萧景和气死了,“我跟你一起去。”
卖胡饼的摊位前聚了好多人,男女老少都有,萧景和一看就泄气了,“怎么这么多人啊?”
这排队得排到什么时候,他是真的好饿,虽然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吃。
“没事,今日你又不用看书,我们等等就好。”虽然嫌弃,温言还是想让他今日想做的事都能做成。
两个人一起排着队,都是十分出色的相貌和气度,周围的老人家便同他们搭起了话:“小郎君和小娘子一起出来玩啊?”
萧景和点头,看老人家牵着个小姑娘,粉雕玉琢,圆圆润润,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是极为讨喜的模样,还奶声奶气的说着:“阿兄阿姊好。”
这叫的人心都要化了,萧景和也不管玄参如何,直接从他手中抽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真是可爱,阿兄给你糖葫芦吃。”
玄参都要哭了,那是他的糖葫芦啊,是他的钱买的,他本来月钱就不多,太子殿下还要压榨他!
茵陈好意的把自己的糖葫芦分了一串给他。
心情又变好了。
那厢小姑娘接过糖葫芦,还不忘甜甜的说:“谢谢阿兄,祝阿兄和阿姊长长久久,恩爱白头。”这是翁翁教给她的,接了人家的东西要说好听的话。
温言跟萧景和一愣,两人都有些羞涩,面对小姑娘的祝福也不知该怎样回答。
“萧郎君?”好在有人及时解救了他们。
温言循声望过去,竟是谢禀带着自己的孙儿孙女出来。
两个小孩子围在谢禀身边,一个抱着布娃娃,一个拿着拨浪鼓,有些怕生,都躲在谢禀身后,只探出头颅来。
再定睛一看,谢禀手里还有两三个糖人。
温言莫名觉得有些滑稽,一丝不苟,古板严肃的谢禀还有这副模样呢。
“谢公怎么也在这?”萧景和问了句,虽然他不喜欢谢禀,但是见面该有的礼貌还是要过得去的。
谢禀摸了摸孙女黑软的头发,道:“家中小儿缠的厉害,今日休沐,我便带他们出来了。”
本来没打算和他多说什么,排队也排到他们了,萧景和赶着过去拿胡饼,耽搁了好一会再回头,谢禀竟然还站在原地。
萧景和扯着嘴角问了句:“谢公是打算和我们一起吗?”
千万不要!
谢禀微微颔首。
萧景和咳了两声,温言不着痕迹拽了他下。
懂了。
“我也正有此意,相逢既是有缘,谢公要和我们一起去尝尝慈恩寺的斋饭吗?”萧景和戴上了虚伪的面具,一脸笑意,和善亲切的不行。
“好,那便谢过萧郎君好意了。”
你还真是不客气。
萧景和转身翻了个白眼,他只想和温言一起出来玩,并不像对着谢禀假笑,万一哪做的不好,明日的朝会他又不能好过了。
原本的四人行变成了九人行,加了谢禀还有他孙儿孙女,还有两个侍从。
远远看上去真有些像祖孙三代。
“唉你看,人家祖孙三代一起出来赏梅,真是叫人羡慕。”
“这一大家子感情一定和和睦。”
萧景和不想和谢禀当父子,一点都不想!
他下意识往旁边退了许多。
温言又恨不得敲他脑袋了,跟谢禀拉近关系,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算了,她自己上。
温言从茵陈手里拿了两串糖葫芦,笑吟吟的给那两个孩子递过去。
茵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再看看玄参那边,还剩两串。
踌躇犹豫了半天,玄参不情不愿地递了一串过去,茵陈捏住,怎么也拿不出来。
“你给不给?”有点威胁的意味在里面。
玄参放手了。
“你们叫什么呀?”温言很是温柔的问,两个孩子往后躲了躲,不打算回答她。
萧景和见状又过来了,“告诉阿姊你们叫什么?”
“我叫谢净。”
“我叫谢缦。”
温言:“……”
她是长的很凶吗?
直到坐到饭桌上,温言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两个小孩子对萧景和格外亲近,这会都缠上他了,闹着摇着叫阿兄。
“要叫太子殿下。”谢禀一脸严肃,一板一眼的说,真是个老古董。
“哎呀小孩子管那么严干什么,你别操心了,阿净阿缦过来,阿兄这里有好吃的。”萧景和得意忘了形,跟谢禀说话也不客气了,他把玄参手里提着的绿豆糕拿过来分给两个孩子,小孩子多可爱啊,那么管着看着一点都不好。
谢禀被怼的没话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是父子几个。
由着他们在那里玩,温言找着机会跟谢禀搭话。
“谢公这般严厉的人,还会带着孙儿们出来玩,倒是让妾很惊讶。”温言抬手捻茶,听玄参说慈恩寺的茶很香,她方才叫了小师傅送茶叶和茶具过来,她不习惯喝别人煮的茶,一定要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