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母凭子贵,果真不假。
娘娘在怀孕时不见皇上多来探望,一生下皇子,皇上可不就重视起来了?
她说完转身进了内室,将大皇子抱了出来。
赵景瞧见小小的襁褓,并未伸手去抱,而是伸出手指轻轻的摸了摸婴儿柔嫩的肌肤。
脸上的青紫痕迹依旧明显,赵景眸色有些暗沉。
他很快收回了手,视线不再看大皇子,沉声吩咐了句:
“好好照顾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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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宫,温宓坐在膳桌前,听着宫人禀报的消息,面色平淡。
她挥手让宫人退下,没有说话。
幼白怕温宓难过,忙笑着夹了一筷子温宓往日爱吃的菜,岔开话题:
“娘娘还是先用膳吧。”
温宓扫了眼摆的满当当的一桌子菜,几乎一半都是赵景爱吃的,轻笑一声:
“这么小心做什么?大皇子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幼白瘪唇,话虽如此,可皇上事先答应了娘娘要陪娘娘用膳的。
现在可倒好,人没来便罢了,连让御前的人知会一声也没有。
这消息,还是一直注意着圣驾动静的宫人来禀报的。
温宓面上虽是笑着,可幼白若是仔细看的话,笑意是不达眼底的。
她扶着腰身起身,往寝殿走去。
宫人忙上前扶着,温宓轻柔如水的声音越飘越远:
“想必皇上是不会来了,幼白,撤了吧,本宫累了。”
幼白看了眼白玉碟子里一口未动的膳食,眉心皱的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
她想了想,还是转身去了小厨房,让柯嬷嬷准备些清粥小菜,以防娘娘突然又饿了。
赵景并未在衍庆阁待多久,出了衍庆阁就直奔雅安宫而来。
可纵然如此,一番耽搁下来,天色也早已经黑透了。
高时看着眼前紧闭的朱红色大门,手心中溢出的汗几乎都可以洗手了。
他习惯性的弯腰低头,声音小极了:
“皇上,可要奴才去叫门?”
这个时候,还远不到宫门下钥的时候,可雅安宫的大门已经紧闭,显然是温妃娘娘在闹脾气了。
他说完这话,就缩在一旁,没再出声,任由赵景一个人站在那儿纠结。
被温宓拒之门外,赵景显然面子上挂不住,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伺候的宫人的面儿。
他一甩袖子便转身离去,嘴里还训斥着高时:
“叫什么叫?回去。”
赵景回了乾清宫,脸色阴沉如墨,他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被人关在外头。
他越想心里越不舒服,随手拿起一本书烦躁的翻了两页,又啪的一声丢在桌子上,突然冒出三个字:
“没规矩。”
高时干笑着不接这话。
觉得温妃娘娘没规矩,您看见宫门关上,怎么扭头就走,而不是进去兴师问罪呢。
不过,高时不吭气儿,不代表赵景愿意放过他:
“你说,璟妃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不过是去看了大皇子,这女人就这般甩脸子给他看。
赵景视线紧盯着高时,薄唇紧抿,那架势,似一定要问出个答案来。
不知为何,高时见着这样的皇上,竟莫名的想笑。
皇上也太……太幼稚了。
这中念头,高时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说是不能说出来的。
好在高时脑子灵活,也大概知晓赵景对于温宓是个什么心思,就没顺着赵景的话说下去,反而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赵景一看就知高时心里憋着什么话,他抬脚踹过去:
“还不快说?”
那一脚不疼,高时却装模作样的哎呦了一声。
见皇上又要抬脚踹过来时,高时才嘿嘿一笑:
“奴才要说了,皇上可不许怪罪奴才。”
说之前,高时还不忘打个预防针。
赵景斜了他一眼,催促的意味明显。
高时见状,也不在继续掉胃口,他将手中拂尘换了个方向:
“依奴才看,也不怪温妃娘娘生气。”
这句话刚落,赵景一个眼风扫过来,意味不明的问:
“你到底是谁的奴才?”
他的奴才,竟向着旁人说话。
高时咧了咧嘴,没丝毫惧怕,继续道:
“皇上您想啊,您早上答应的好好儿的要陪温妃娘娘用晚膳的,可您一声不吭的就去了衍庆阁,娘娘空等了那么久,心里可不就不舒服了吗。”
“等等,朕去衍庆阁,你没让人知会璟妃一声?”
赵景原本阖着眸子细细听着,一听到空等两个字,脑海中灵光一闪,慵懒的身子瞬间坐直,看着高时的视线有些危险。
正准备往下说的高时一顿,也意识到什么,脸色顿时皱成了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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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宫守门的宫人原本见皇上来了,吓得手都是哆嗦的想开门,可一想到自家娘娘的命令,又强自忍住了。
直到看着皇上离去,守门的宫人才敢回去复命。
温宓洗漱过后,披着带着湿气的头发半靠在软榻上,丝雨跪在她身后给她缴着头发。
只是丝雨的动作明显有几分心不在焉,以至于下手有些重,弄痛了温宓。
温宓轻嘶一声,丝雨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