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估摸着,此事又涉及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故而就把徐太夫人的情况往轻了说。
果然,太医见皇上听了并不不悦:
“如此便好,那就让太夫人先在宫中修养几个时辰,待身子好些了,特许太夫人乘轿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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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宫,温宓才刚回来没半个时辰,就收到了赵景回了乾清宫的消息。
她忙派人去打探了自己走后发生的事。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月莹才回来禀报:
“奴婢听说,徐太夫人并无大碍,如今已经跟着皇后娘娘回了坤宁宫。”
温宓喝了口温茶,有些好奇:
“皇后就没有说什么?”
严格论起来,也是她将徐太夫人气成那个样子的,要说皇后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去,温宓是如论如何也是不信的。
丝雨听了温宓的话,讶然道:
“娘娘还想让皇后娘娘说什么?”
连皇上都帮着自家娘娘,就算皇后说破了嘴,那不也无济于事嘛。
听出丝雨话中意思,温宓笑了笑,没再问下去。
月莹继续道:
“其实,皇后娘娘好似有些意见,只是被徐太夫人给拦下了。”
温宓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多少惊讶。
她从来都不觉得,能独自一人将徐国公培养成如今这幅模样,会是一个没脑子的人。
方才在慈宁宫的那一幕,不过是徐太夫人对她不屑,并无多少戒备心,甚至还有徐太夫人多年来养成的无人忤逆的秉性所致。
这会儿经了这么一遭,估计早就回过神来了。
就是不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狐狸尾巴露出来的时候。
赵景刚走,皇后就跟着请辞,带着徐太夫人回了坤宁宫。
刚一到殿内,徐太夫人就屏退了伺候的宫人,一张满是褶子的脸看起来极为难看:
“跪下。”
皇后错愕的抬头看着徐太夫人,咬唇半天,终究是跪了下去。
徐太夫人满意了,喝了一盏茶后,才慢悠悠的问: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皇后愣了一说,才艰难的说:
“孙女丢了徐家的面子。”
哪儿知皇后话落,徐太夫人就一巴掌打了过去。
皇后头被打的偏到一侧,眼中的震惊藏都藏不住。
徐太夫人慢慢收回手:
“这一巴掌,不是因你丢了徐家的人,而是因为你身为皇后,竟被一个妾室死死的压在头上,是打你的不争气。”
她年纪虽然大了,可力道一点都不小,皇后被打的脸颊很快就浮现了五指印。
皇后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自从她被先帝册封为太子妃后,就再也没有这般难堪过。
徐太夫人轻嗤一声:
“怎么?你是觉得如今你成了皇后,我就打不得你吗?”
“孙女不敢,祖母教训的是。”
泪水不听话的从皇后眼眶中落下,徐太夫人叹了口气,弯腰将皇后扶起来:
“你也别怪祖母对你严厉,祖母都是为了你,为了徐家好。”
“你父亲用兵权换你后位稳固,你却这般不争气,还丢了宫权,祖母自然生气。”
一说起宫权,皇后也委屈,她将之前温宓早产时自己的动作都说了,末了,又说了句:
“孙女并没有动手,却被皇上随便寻了个由头禁了足。”
徐太夫人听罢,沉吟了一下:
“你既然在宫里,就该知道,宫里有些事是不需要证据的,只要皇上对你有一丝的怀疑,你就讨不了好。”
皇后何尝不知道?她还知道,自己做下这种种,皆是因为心中的嫉妒和不平。
只是她不曾想到的是,自己会输的一败涂地。
皇后恨恨的闭了闭眼:
“孙女知道错了,求祖母帮帮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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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了?”
温宓自得了徐太夫人进了坤宁宫的消息后,就一直在让人关注着坤宁宫的动静,以防坤宁宫出手她不知道。
只是温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徐太夫人气势汹汹的入宫一趟,就这么走了?
不止温宓觉得奇怪,丝雨和月莹一样觉得奇怪。
月莹想了想,又说:
“打听消息的宫人说,徐太夫人出宫时,脸上并无不悦,甚至看起来心情还挺好。”
这就更奇怪了。
温宓神色郑重:
“派可靠的人,日夜盯着坤宁宫,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来禀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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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只下了一天,第二日就放晴了,天气还有回暖的趋势。
一连几日,坤宁宫都没有任何动作传出,倒是让温宓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多心了。
这日刚用过午膳,贤妃就带了大皇子来了,美其名曰,让俩兄弟交流感情。
温宓眼角抽了抽,都不满周岁的孩子,能交流出什么感情来?
但贤妃既然来了,温宓也没拂了贤妃的面子,很是痛快的让人把小皇子抱了出来。
大皇子和二皇子并排躺在榻上,若是一眼看去,倒是也看不出大皇子比二皇子大。
温宓蹙着眉尖,扭头看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