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坐在那里,实在太引人视线。
沈清徽很少穿正装,他平日里深居简出,衣服都是随性惯了。
但最近沈家动荡,他能推则推,推不了才去露个面。
路威自认为自己算是个小资,觉得西装与皮鞋是职场男人必不可少的东西,对此也颇有研究。
眼下,沙发上的男人,黑色的那不勒斯西装裤非常熨帖,深蓝色的衬衫规整,外面一件一看就是定制的意式西装,裁剪得体利落,勾勒出硬挺而颀长的线条,配黑色的德比鞋,一看就价值不菲——能将西装穿出优雅与力量韵味的,还要归结于良好的身材和比例。
每一处细节都足够迷人。
他坐在那里,旁边不少公司的女孩都往这里看。
——并不是每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都有这般的矜雅与淡漠,他眼底的平静,是他的自律与时间阅历沉淀的成熟。
路威忽然有一种微妙的错觉,想到那天在餐厅里看到的、与江鹊吃饭时的沈清徽,更温柔,眼神要更柔软。
他抬眼看向自己,眼神清冷,像覆着一层霜,但仍然有着很高的教养与礼貌,对他点头致意。
路威走过去,同他打招呼,“沈先生怎么来了?”
“接她下班。”
沈清徽扬了扬下巴——对面,就是他们的会议室。
会议室是四面玻璃,只有百叶窗帘,但是没有拉上,缝隙里,看到江鹊站在打印机旁等待着,有时候弯腰整理一下。
路威感觉有点不妙,虽然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但总觉得,沈清徽好像在这看了有一会。
“啊,那……”
“没事,你先走吧,我等她一会。”
沈清徽话并不多,看路威一时语塞,他也只是淡笑,同他道别。
路威感觉松了口气,借口说自己有点事先走了。
沈清徽点头致意,视线向里面看着江鹊,其实这些日子他从不觉得十五岁的年龄差算什么,但是看到江鹊跟路威这样年纪的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忽然失神片刻。
但这样的摇摆的情绪,是在看到江鹊的眼神时停止住的。
江鹊对着路威笑,是很客气礼貌的笑,从不像看他的时候,是鲜亮的只看着他,有点小姑娘的骄纵,有雀跃的欢喜。
沈清徽都说不清怎么,只想到这样被江鹊特殊的放在心上,唇边就染上点笑意。
胡小可六点钟准时下班,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坐着的男人,又一个360度回旋折回办公室。
她强忍着激动的情绪,走进会议室,“鹊鹊!外面那个是不是你男朋友!”
江鹊讶异,往外面看了一眼。
隔着百叶窗,撞上沈清徽的视线,他眼神里终于带上笑容,用口型跟她说:不急,我等你。
江鹊点点头,心情扬起来。
胡小可捂着心脏,“哦莫!”
江鹊被她惹笑了,“我打完这个就下班了。”
“册那!你哪儿找的这种男朋友?”胡小可压着声音,心情澎湃。
江鹊正好打印完最后一页,她回想了一下,“那天下雨,捡的。”
“捡的??”
“他捡的我。”江鹊回的颇为认真。
胡小可,“那我希望今年多下几场大雨,最好比依萍问她爸要钱那天还大!”
江鹊笑了笑,同胡小可告别。
胡小可忧伤,“我等你走了再走,我再多看两眼。”
江鹊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关掉电脑打卡出来,沈清徽在等她,
是江鹊第二次看他穿这样正式的正装,比那些模特和演员都好看多了。
沈清徽很自然地牵着她,看江鹊的小眼神,他忽然有点不自在,抬手松了松领带,而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是不是有点显老了?”
“不会!特别好看!”
江鹊摇摇头,被他牵着走进电梯,江鹊低头看了看自己,运动裤,简单的T恤,站在他身边有点违和——不违和的,是他紧牵着她的手。
“沈先生,今天您怎么来接我了?”江鹊在电梯里问他。
沈清徽看到江鹊跟那个女孩不卑不亢地相处,忽然觉得自己是有点多心。
他对她坦白,“总觉得你最近在加班,以为你被人欺负了不敢告诉我。”
“怎么会!”江鹊笑了,一句话说的,最后有点娇嗔的意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沈清徽笑着说她,“是,长大了。”
江鹊撇撇嘴,而后看向他,“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不忙吗?”
“不忙,就开了个会。”
江鹊忽然想到祁婷,有点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启口,就斟酌了下语言,“沈先生,我有个朋友也在白蕊那边……那边没事吧?”
“那边最近在整顿,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沈清徽问她,“电话打不通?”
江鹊点点头。
沈清徽沉吟了一下,“晚点我让程黎问问。”
“好。”
江鹊觉得他足够可以信赖。
沈清徽没有多提,因为沈明懿名下的公司都跟沈睿言的挂钩,沈睿言又牵扯在沈家地产里。
现在沈明懿身在国外,他的公司由封远弘接手。
其实并不是沈邺成心疼这么孙子,而是沈邺成明白,沈家地产是他奋斗了一辈子的成果,他不想看到大厦倾倒,自己的心血毁之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