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拿出温度计,让江思淼量了量,确实没发烧。
她说:“要不你今天请假吧?”
江思淼摇头:“不用了,昨天入院的那些病人都要检查,本来人手就不够,我要是再请假,大家会更忙。”
“可是你身体?”
“我身体没事。一会儿吃点感冒药就好。”
她想的挺简单,工作结束后,吃点感冒药挡一挡,应该会好。
事与愿违,她吃了感冒药也没好,病情反而加重了,咳嗽发烧一起进攻,下午开始,头晕眼花,浑身没劲。
护士长见状,准了她的假,要她去看病。
江思淼拖着生病的身体去了门诊楼,温度计显示:39.5度,发烧,需要打点滴。
她挺发憷打针的,看到枕头就发抖,手指颤着问医生:“可不可以不打?”
医生比较忙,只给了两个字:“不行。”
最后江思淼只好同意打吊针,她交费后,坐到椅子上静静等着去了。人生病的时候最脆弱,难免伤感,看着其他病人都有人陪着,就她自己是一个人,心里忽然挺不是滋味的。
拿出手机划开屏幕,垂眸凝视着备忘录里的电话号码,手指反复摩挲,想打,又觉得不妥。
可不打又有些不甘心。
挣扎片刻后,心一横打了出去,铃声响了许久那边才接通,和上次那个非洲人误接电话不同,这次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声音很甜。
是……
女人的声音。
“喂,哪位?”女人说。
江思淼听着女人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拨错了,顿了一下,道:“抱歉,打错了。”
“你是淼淼吧?”女人说。
江思淼愣了一会儿,“嗯,是我。”
女人:“你没打错,这是季主任的手机,季主任他——他在换衣服。”
“……”
换衣服?
这个时间换衣服?
哥哥换衣服,为什么她在?
她是谁???
江思淼脑海中闪过十万个为什么,心情瞬间低落,她轻咳一声:“那行,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她匆匆挂点电话,根本没听清女人后面又说了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力气瞬间被抽走,疼痛蔓延,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蹲坐在地上,巴掌大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哥哥……
你遵守约定了吗?
—
时间游走,到了3月,江思淼柏芙梅还有其他几个护士,外派学习任务完成,下午,坐上飞机回到了北城。
北城的天很蓝,空气很清新,花儿也很美,风吹来,摇曳间生出好看的舞姿。
柏芙梅展开双臂,大喊了一声:“姐终于回来了!”
江思淼伸手挽上她的胳膊,轻声问:“你的白马王子呢?这种时候他不应该来接机吗?我看啊,男朋友做的这么不合格,还是换一个吧?”
柏芙梅点点头,“你说的对,换一个。”
她话音刚落,有人抱着花走来,一大束玫瑰花,边走边说:“换?换什么换?谁说要换了我?”
柏芙梅叉腰道:“我,怎么不服气吗?”
高付率举高花,狗腿道:“服气必须服气。”
他把花塞柏芙梅手里,扯着她袖子说:“别换了。”
柏芙梅:“那你改吗?”
高付率:“改,必须改。”
柏芙梅逗人完毕,伸开胳膊,“抱抱。”
高付率一把抱起她,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看,低头偷亲了一下。
周围传来浅笑声,江思淼摇摇头,似乎对于他们这种人前撒狗粮的行为已经免疫了。
果然人家的爱情才是爱情,她的呀。
……没了。
江思淼提了提肩上的包,随着人流朝前走去,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身米黄色风衣,内搭白衬衣,黑色西装裤,他单手抄兜,倚车而站,眉宇间挂着浅浅的笑意。
江思淼眸光从他脸上落到他领带上,仔细瞧了几眼,认出这是她之前送他的那条。
上面的领带夹是她后来补送的。
她依稀还记得当初为了学会打领带,她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偷偷练了好久,只不过没过关,后来还是他亲自教的。
男人教的时候一点都不上心,手指若有似无地碰触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撩人。
她当时紧张的要命,心差点跳出来……
江思淼想得太入迷,没注意到季凌风什么时候走到了她面前,他伸手去拉她的行李箱,温温柔柔说:“给我。”
江思淼仰头睨了他一眼,耳边再次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赌气似地哼了一声:“不用了。”
手拉着箱子向后移了移。
季凌风以为是太长时间没见她生气了,轻哄:“太重,给我。”
江思淼蹙眉说:“没关系,我可以。不用麻烦了。”
说着拉起拉杆朝前走去。
越过他的时候,步子都没停,似乎是不相干的人。
季凌风愣了半秒,转身握上她的手腕,从她手中取过行李箱,定定说:“我来。”
后方传来说笑声,都是医院里的同事,江思淼不想让他们看出什么,遂放弃了挣扎,慢慢松开手。
季凌风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