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他去洗一下吃早餐。”祁让眸光专注的又看了她一眼说道。
陈遇言看向他,嘴唇张了张终是说了声:“谢谢。”
仿似声音魔法,就这简单一句,祁让泛着酸的有些失落的心,立时就变得舒坦。他扬起唇角眼睛很亮的再看她两下,伸手拿过她的空碗,很自然的牵着陈遇然往后头走。
在弟弟回头寻狗的同时,陈遇言弯身摸摸扒她裤腿,在她脚边跳跃的丑丑:
“乖,去吧,让他也给你喂点吃的。”她用和弟弟说话一样轻柔的语调说着。
丑丑乖着呢,它拿狗头亲昵的蹭她几下,晃动着肉乎乎的小身子跟着去了。
陈遇言直起身,看着祁让的背影,看那人姿态温情的牵着她弟弟。一身名牌衣饰考究,走在她家简陋陈旧的屋子里,亦似浑然无谓丝毫也不在意的样子。
微怔了怔,她抿抿嘴巴转身坐下心绪杂陈,感到有一丝的茫然。他要这样一直跟她耗着吗?而她跟他到底是怎么弄成了现在这副局面?叫他这么锲而不舍执意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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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祁让一席话:
“阿姨,您腿还没好呢叔叔也是,脸上痂子才长好些,还是听医生的您们先歇歇休养几天。一定要做的话,那今晚上我来帮您。我不懂行但力气管够,您尽管使唤着。”
陈家的摊又歇了。
哪能呢?
不说,这还不是女婿,就真是女婿也不能这样折腾人孩子。为人父母以己度人,她舍不得她姑娘儿子打豆腐遭罪,人爸妈只会看得更金贵。这小齐一看就是娇养大的,估摸着在家都没有做过活。难为来了她这儿,帮着她带娃,天天抢着洗碗。
又过了一天,吃午饭的当口,祁让兜着心思瞟了瞟陈遇言启唇说道:
“小言,就别订票了坐我的车走,顺路的事儿。”算算她的假期,要动身的日子也快了,他得让她和他一起走。
陈遇言只是扒饭,低着头不应声。她没想坐他的顺风车。而且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这会突然跟她妈一样唤她的小名,令她听着很是不惯感到别扭。
她不答话,祁让看一眼张小禾眼神切切。随即带着隐隐请求支援的语气,他表情有点可怜的说:
“主要开车来的。这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就怕我一个人开着会打瞌睡。有小言跟着可以帮看着点,必要时也好给我提个醒。”
他顿一顿,又去看陈遇言:“而且跟我的车走,小言也方便省得转车。”
唉,追她,他是真追得没脸没皮了。对着外人,他什么时候有过这姿态?好在,以后都是一家人,丢脸也没丢到外面去。
陈遇言闻声,微是蹙眉。所以说这人无赖呀,这无赖都写脸上了。
张小禾自然也心知肚明。她看看女儿略笑了笑,却是朝着祁让应道:
“那行,让小言坐你的车。整好趁你的车在,我给你们搭点甘蔗过去。青皮甘蔗刚打过霜的甜呢!”
她说着又笑一笑看着祁让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听小言说,你们城市上好像都没得卖。”
她转向女儿用有些确认的口吻接道:“是说那边只有红皮甘蔗吧。”
陈遇言冷不丁,听她妈竟然应下祁让的话正吃惊又郁闷着,这刻都没法撑住表情。稍顿了顿,她不甚起劲对她妈应了声:
“嗯。”
想不通她妈怎么会答应祁让呢?她明明跟她妈说了,她不想和祁让谈朋友。但很快…她便想得通了。。
只听那无赖十分不要脸的说:
“谢谢阿姨,不瞒您说,我还就特别喜欢吃甘蔗。不过,青皮甘蔗城里是见得少,我们一般都吃红皮甘蔗。今托您的福我也多尝个味儿,看这俩甘蔗口味都有什么不同?”
陈遇言停住筷子眨了眨眼。
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她跟他在一起三年,一次也没见他吃过甘蔗。她记得很清楚,有一回,她从家里带了几根她妈清洗干净的甘蔗。放他眼皮底下一连几天,他都不带吃一根的。
对甘蔗他甚至还谈不上爱吃不爱吃,因为甘蔗吃一口要吐一口渣的特性,已经让他感觉不满意嫌吃的麻烦。而外面卖的甘蔗汁,他又说看着就没胃口黏黏糊糊。。
总之一句话——
这个无赖,他根本就不吃甘蔗!
对甘蔗这种民意值高,国民&性&的水果作物充满了嫌弃。
而此刻就为了讨她妈欢心,他竟然就能睁眼说瞎话。。
思及此,陈遇言不无孩气的轻皱了下鼻子,实在忍不住抬眼,心怀鄙夷的望向这个身量颀长,大号装的匹诺曹。却见他略弯着眉眼,一脸笑得很克制的神气。
而瞅她看过来,他眼里的笑容似是更深了些。接着,她便见他露出洞悉的神情,看着她仿若用眼睛对她说着——
从今天起,我就爱吃甘蔗了。
“……”
陈遇言微微撇嘴,低下头不想看他。
祁让含笑睇了她几眼,心里欢喜得要命。只碍于未来岳父母在跟前,他不得不收着点。能将她打包带走,叫她坐他的车一同回去,竟让他高兴得难以言喻。谈多大的单子,都不及这一刻叫他来得欢欣。
她还不肯接受他,但不管怎样,在她爸妈这里他印象分不错。这次她妈肯答应他的要求,让她跟他一起走。不说对他完全认可,至少也是一个信号是一种表态,说明她妈对他是抱持好感的。而说送甘蔗不过是她妈为了帮他找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