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绒绒把灰宁宁往路云锋的怀里一塞:“路哥你来得正好,你不是要问情况嘛,这就是那只被拐卖团伙抓过的小兔子,你尽管问它就好了,我们就出去兜一圈,很快就回来了。”
路云锋手里猛然被塞了一团软乎乎的小东西,那么小,还能感觉得到毛茸茸里边的温热,动都不敢动了,生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一不小心就把这小东西给捏碎了。
白绒绒朝他摆摆手,拉着朗熠就跑远了。
只可怜了灰宁宁,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哦,不,这是豹子来着,不管是什么,总之都是非常可怕的猛兽,最爱吃兔子的那种。
路云锋硬着头皮:“那个,你被拐卖团伙抓过啊?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什么时候被抓的啊?”
手里的小团子在瑟瑟发抖,发出凄惨的“唧唧唧”的声音。
“你叫什么呀,说句话呀,你不是白绒绒的族人嘛,装什么普通兔子呀!”
灰宁宁:人家没有装,人家还小,还不会说人话嘛!
路云锋突然感到手心里一片湿哒哒的,再一看,那两只水洗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哦,真是可怜见儿的。
“不是,你怎么哭了呢!你别哭啊,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等等,你该不会是不会说话吧?”
小灰兔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我#!”路云锋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不是玩我嘛!老子为了这个案子,几天几夜没睡了,这大中秋的,一听见有消息了立马赶过来,结果你让我在这儿带孩子?”
“糟了,我忘记了路哥他听不懂宁宁说话呀!”白绒绒忽然想起来。
“没事,非管局厉害的人那么多,找个兔语翻译能有多难。”朗熠说。
“也对哦!”白绒绒放下心来,“路哥那么厉害,宁宁一定会喜欢他的。”像灰宁宁这么大的小兔子,最崇拜的就是厉害的人了。
厉害的路云锋手足无措地看着手里哭得累了已经睡着的小兔子,他也好想睡觉啊!
算了,案子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干脆他也去睡觉算了,于是到学校的招待所开了间房,抱着兔子呼呼大睡去了,还别说,怀里抱着个温暖的小东西,睡得还挺舒服的。
白绒绒收到路云锋的短信,说是他带着那只不会说话的小兔子先睡觉去了,让她第二天早上才去学校的招待所找他。
那么便不用急着回去了。
“朗熠,我们去看日出吧!”圆月很美,蓬勃向上的一轮红日同样令人震撼。
“好,你想去哪里看?”
“长城上。”
刚来北京的时候,他们跟白爸爸白妈妈一起去参观过长城,可那时候是白天,游人如织,基本上看的就是人挤人了。
而在夜色的笼罩下,这片古老的城墙,带给他们的就完全了波澜壮阔、辽远苍凉的感觉了。
坐在最高的烽火台上,看着底下的群山和延绵不绝的城墙。
白绒绒按着胸口:“你有没有觉得,心里好像有一种很奇怪,但是又很强烈的感觉,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感动,很想哭?”
朗熠点点头:“嗯。”
比感动更甚,来到这个地方,他的眼前就自动浮现出烽火、狼烟、冲杀的呐喊,无数的兵卒用血肉之躯堆叠出通往胜利的坦途。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不是他的想象,也不是曾经看过的某些影视作品在脑海中的复现,他知道这些都是真实的,在这片土地上,切切实实发生过的悲壮过往。
也许是他曾经的那一段前世所切身经历过的吧!
奇怪的是,这一刻的他对于那虚无缥缈的前世并没有之前那种强烈的排斥的感觉,而是敞开心扉,与它们逐渐地融为一体。
白绒绒看着朗熠的眼睛一点点变红,有些害怕地摇了摇他:“朗熠,你怎么了?”
少女清甜的嗓音把他拉回了现实,眼中的红色逐渐消退,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白绒绒有些奇怪:“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朗熠坦然地说,“也许是前世曾经来过吧,很熟悉的感觉。”
白绒绒有些心疼,她看过他历任前世的所有故事,知道与城墙有关的,绝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回忆:“那我们别想那些了,你看现在,太平盛世,海晏河清,每个人都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多好啊!”
说到这里,白绒绒忽然想起了灰宁宁和它那两个至今仍然没有下落的小伙伴:“可是为什么还会有坏人呢?明明只要努力一些,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过上饱足的生活,为什么那些人还要为了钱去做坏事呢?”
从小在知足常乐的莱菔村长大的小白兔人生中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坏人,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因为那些人想要的,并不仅仅是饱足那么简单吧,人心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得到了一点,就会想要得更多。”
“真希望路哥他们能早点抓到坏人。”
“路哥他们很厉害,一定会的。”
白绒绒坐了一会儿便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朗熠看得好笑,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得靠近了一些,然后轻轻扶着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小脑袋一挨上来,立刻就自己自动自觉地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舒舒服服地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