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盛霈折叠几下,仔细盯着那一块报纸看,上面写着:洛京云山山家与洛京盛氏船运交好百年,于十七年前缔结婚约,今因男方盛霈逃婚三年不归无法履行婚约,经两家协商,友好解除婚约,自后婚嫁两不相干。
“......”
徐玉樵好奇地问:“二哥,你揉眼睛干什么?”
盛霈盯着这一块看了数遍,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就差没把眼睛黏上去了。漫长的沉寂后,他把报纸一丢,走到甲板,望向宽阔的海面。
她说,明天之后不会理他。
她说,你的未婚妻是什么样的女孩?
在猫注,她沉静的眼静静落在他面上,告诉他,她以后没有未婚夫了,因为她未婚夫弃她而去,不知归处。
期间,她给了数次暗示,他一点儿都察觉。
盛霈沉沉吐了口气。
他问自己,盛霈,你是傻子吗?
那小白脸、纨绔子、外面到处是女人,这些乱七八糟的是怎么传出来的?盛霈咬牙,心说回去都给抓来丢海里。
短暂的沉寂后,船上的人忽而听得“扑通”一声响。
刚刚还在甲板上的盛霈不见了踪影。
徐玉樵目瞪口呆,二哥想不开跳海了?
黄廿廿瞪圆了眼睛,大喊:“真有傻子往下跳!快来看呐!”
盛霈:“......”
第41章 偏偏 “嘶,瞎咬什么,又不是招儿。”……
“你们说, 二哥怎么了?”
徐玉樵几人躲在船舱内,几颗脑袋齐齐探出来,望着坐在甲板上的盛霈。
男人沉默地坐在船头, 指间夹了根烟,遥遥望着层层翻涌的海浪, 不说话、不搭理人, 像是被海风吹成了石头。
他这样魂不守舍的状态有几天了, 怪吓人的。
黄廿廿对此记忆犹新:“这题我会, 从那天跳海爬上来之后就这样了。小樵哥,二哥怎么想不开跳海了?总不能真傻了吧?”
说到这事儿徐玉樵就来气。
他一拍黄廿廿脑袋:“那天喊这么大声干什么?还在港口呢!多丢人啊,这是丢的二哥一个人的脸吗,我们全船的脸都让你丢完了!”
黄廿廿:“......”
她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没见过傻子吗, 哪知道他真跳啊。”
徐玉樵算了算日子,说:“多少天了, 这都一星期了, 还是没魂的模样。要不咱回猫注歇两天再出海?”
黄廿廿兴奋道:“真去猫注啊?”
徐玉樵点头:“把船员们送回南渚,我们坐人家船回猫注,再坐补给船回来,再从南渚出港,怎么样?”
“行!我还没去过!”
许是提到猫注,徐玉樵忽然想到什么, 往船舱喊了一嗓子:“招儿!”
话音刚落,几乎要在船头风化成石头的男人倏地回头,徐玉樵被这冷冰冰的视线一刺, 磕磕巴巴地改口:“不是,小招!小招呢,把小招抱来!”
船上的人连忙去找那只三花。
说是找, 不如说人人都知道它在哪儿,往渔网边走两圈就找到了,这小家伙又在扒拉上面的漏网之鱼,见人来也不躲,舔着胡须等着抱。
徐玉樵一把搂起这个重得像只小猪的小祖宗,嘀咕着要减肥了,几步走到甲板,往盛霈边上一丢,跑了。
三花蹲坐在盛霈身边,歪着脑袋看他。
似乎在问他有什么烦恼。
盛霈咬着烟,侧头和小猫咪对视一眼,指腹往唇边捻了捻,拿着烟往空了的烟盒上一摁,熄灭了烟。
烟雾散去,三花的眼珠子更为清晰。
乌溜溜的一双,像招儿的眼睛。
盛霈瞧了一会儿,往甲板上一倒,双手交叠托着后脑,就地躺下了,还懒洋洋地喊了句:“招儿,一块儿来。”
偷听的黄廿廿耳朵一动,问徐玉樵:“这猫子到底叫什么?”
徐玉樵叹气:“这事说来话长。本来它是叫招儿,后来二哥有了个...有个什么呢,有个相好?好像不对,就喜欢的人吧,也叫招儿,就给这猫改了个名字叫小招。你想想,不然以后那姑娘上船,一整船的人都叫她小名,多尴尬啊。”
黄廿廿狐疑道:“居然有人喜欢二哥?”
徐玉樵:“......”
他压低声音教训人:“你不能因为他一时冲动就对他下判断,傻子能当船长啊?再说了,有这么帅的傻子吗?”
“......”
这不就有一个。
正说着话,边上走出一人。
男人问:“都不干活了?”
盛霈的大副见不得他们在这儿说废话,都把人赶回去,让盛霈一个人在那儿发着呆,毕竟失恋了,再多呆几天都成。
人群散开,盛霈的耳边终于消停了。
“这可怎么哄。”
他自言自语。
三花迈着步子往他小腹上一躺,也开雪白的肚皮晒起太阳来,尾巴一甩一甩的,对主人的心思毫无所觉。
盛霈闭着眼,想起和这三花一起被赶出房门的那晚。
她是在那一晚知道的,他说了自己的家庭情况,于是被她连人带猫赶了出去,第二天也没个好脸色。
他想了一周,没想明白。
这世间事怎么能巧成这样?
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他高中就去把人骗来,哪用得着再等八年,这下把人惹生气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