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要担心婆媳之间那不可调和的矛盾,也不用担心把老人家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拐走,寒了老人家的心。
唐瑶摁住内心的跃动,装模作样地问他:“那你女朋友呢?”
季岑却笑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咬着根狗尾巴草在嘴里,侧着脑袋看着唐瑶,吊儿郎当地问:“我有没有女朋友,你没打听到?”
唐瑶装起了无辜:“没啊。”
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就敢调戏他?季岑笑:“真没有?”
奇怪,明明已经多穿了季弟弟一件工装外套,怎么还是觉得周遭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至少五摄氏度呢?
这怪异的感觉迫使唐瑶决定对他坦诚:“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她非要告诉我,你没有女朋友,我就这么勉强一入耳。”
“是吗?”季岑问:“你什么朋友对我的私事这么清楚?”
唐瑶哑口。
这事儿搞不好存在乌龙细节。
季岑有没有女朋友,褚愚还能比季岑本人更清楚吗?那万一,他有女朋友,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唐瑶撇了撇嘴,一罐子问到底:“那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
季岑咬着狗尾巴草,身子往后仰,双臂抻直了,撑在身后开阔的地面上,看着唐瑶,突然正色道:“当然。”
艹。
丢死人了。
撩了个有主的。
唐瑶决定装死,准备告辞。
拜拜了您嘞。
季岑却在唐瑶起身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气定神闲道:“没有。”
当然没有。
艹。
你说话能不能别喘气儿啊?
“骗子。”唐瑶反应过来,轻拍了季岑一下手臂,脸颊微微渗出红意。
撩汉不成,反被他撩到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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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灯走了电,光线忽明忽暗。
夜空里,月光皎洁,星河璀璨。
唐瑶先抵不住困意,打了个呵欠。
她强撑着睡意和季弟弟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开始词不达意。
不过须臾,她埋在膝盖间的下巴便向右一倾,轻轻阖上了眼皮。
“唐瑶”,季岑没给她睡着的机会,在觉察到她想睡觉的第一时间里叫醒她,“去帐篷里睡。”
“但我还没有卸妆。”唐瑶披着他的外套,迷迷糊糊地回答他。
“不卸不行?”季岑觉得有些好笑,人都困得不成样了,心里还惦记着卸妆呢。
“不行,对皮肤不好。”
季岑点头:“保温壶里有热水,你兑一些矿泉水,将就着用。”
唐瑶挣扎着起身,把季岑的外套递还给他,然后,趁着季岑穿衣服的间隙,顺走了他的保温壶和两瓶矿泉水。
季岑于余光里震惊,姑娘们卸个妆要用这么多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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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瑶卸完妆后,钻进睡袋里,在季弟弟充好气的床垫上躺下。
柔软舒适的充气床垫下面还垫了层防潮垫作为隔层,隔绝了夜里的水气和山上的寒气。
细致而又体贴的季弟弟。
至此,唐瑶对季岑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就是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比如豺狼虎豹、鬼魅魍魉......
本着首先保护好自己,其次保护好季弟弟的原则,唐瑶思考了片刻,从包里翻出小巧玲珑的防狼手电和防身战术笔,紧紧握在手心里。
这才放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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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岑回到帐篷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姑娘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睡袋里,平躺的姿势占据了整张床垫。
床垫上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巴掌大点的地儿都没给他留。
他这露营装备,除了帐篷之外,都是单人露营的准备。原本是想着把睡袋让给她,床垫好歹能分他一半。
防潮垫给他凑合一晚也行啊!
季岑想想有些好笑,便多看了白眼狼两眼。这才发现白眼狼卸妆后跟卸妆前,判若两狼。
卸妆前是走的成熟狼的风格。
卸妆后,尤其是现在睡着了,却是一副乖巧甜美的模样。
睡着后的白眼狼,两条手臂摆在胸口的位置,手臂的重量压迫着心脏,她眉心紧蹙,呼吸却清浅。
看她睡得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季岑犹豫了下,还是拎起她的手臂往睡袋里塞去。
这一不小心,手背被她手心里的尖锐划拉到,产生了轻微刺痛感。
季岑微皱着眉头,不可思议地抽出她手心里的小物件,随意拨弄两下,便明白了用途。
他气笑了。
这是把他当什么人了?
防狼手电?
防身笔?
这把谁当色|狼防着呢?
且别说,他对她一丁点儿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就算是今晚发生了些什么,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她先调戏他的。
季岑轻眨了下眼,面无表情地想,今晚就该教训教训她,和她躺在一张床垫上,看她明早睁开眼睛,作何反应?
但最终,原本打算睡帐篷的季弟弟,还是裹紧了他那小一号的工作服,郁闷地坐在了帐篷外面。
营地灯没了电,自动熄灭。
唯有满目的星河,高高缀在漆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