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醒来时,她还有点懵,脑子混乱得很。
她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琢磨着二哥哥和子奇两个人。
子奇寄给二哥哥的信上次被人誊抄下来了,写的是上次拾忧道长把二哥哥在漳河治水的功劳归于她的头上,那口吻不像是在汇报,反而像是在挑拨她和二哥哥的关系。
巧巧推开房门,端着一盆水走进来。
“公主,今日是陛下的继任大殿,你快起床呀。”
小孩稚嫩的声音吵人得很,元琼像个虫子一样爬了起来。
她看着巧巧把准备好的衣裳拿到她面前,忽然之间,混沌一片的脑中好像理出了一条线。
子奇、巧巧、二哥。
造反……
巧巧那没心眼的又在她还没换好衣服的时候打开了窗。
元琼双目无神看向殿外在洒扫的宫人,想起昨夜徐夙在那对她说的话,他说会将二哥哥拦在城外。
把二哥哥拦在城外……
元琼猛然站了起来。
不对!
不是这样!
要造反的不是二哥哥!
第67章 . 继位 “是啊,你都做成了。”……
都城外, 铁蹄踏着黄土而来。
在最前面带路之人剑眉英挺,深黑色的眸子透着锐利的杀意,这是常年在战场上留下的气质, 他身上穿的雁翎铠甲却未因时间的磨砺而失了光泽。
这上好的雁翎甲无人不知, 这是先王亲赐给二殿下的。
赵子季骑在马上,沉声对身旁副将说道:“你带他们回军营。”
副将点头领命。
身后浩浩汤汤的三万治水大军,策马往驻守城外的军营而去。
赵子季将三万大军交给副将后,一人往城门处疾驰而去。
先前已通信告知会赶回继任大典,他一心赶去,并未注意到任何异样。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三万大军一回到军营,便与原先在军营中待命的剩下二十万守城士兵一起被人禁于其中,寸步不得行。
待到行至紧闭的城门出, 他才一把拉住飞跃马儿的缰绳,下了马。
赵子季蹙眉,看着紧闭的城门前两个面生的士兵:“这里本该由我营中士兵驻守, 你们两个是何人?”
两个士兵利落地抱拳:“我等奉陛下之命在此守城门。”
赵子季久经沙场,一点风吹草动在他这里都可能是危险的前兆,他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这位大哥在此时闭了城门还换了他的人定是因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赵子季剑眉竖起。
在这个节骨眼,能有什么大事?
他会在当日一早赶回继任大典是早就禀明过的,城门却还是在此时被锁,这种种行为还不够明了吗?
这是怀疑他要谋反。
赵子季薄唇抿成一条线,往前一步:“让开,我要进去面见陛下。”
两个士兵伸手拦下:“陛下有令, 任何人不得进,二殿下您也不行。”
赵子季戎马倥偬,问心无愧, 为了赵国甚至在这都城待的日子加起来都合不上一年。
什么罪都可以往他的头上安,唯独谋反他绝不会认。
他拔剑而出:“让开!”
两个士兵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
其中一个士兵见剑架在脖子上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二殿下还是悠着点,陛下什么都没有说,但若您真的做了什么,便是坐实了一些事。”
赵子季不是傻子,一下就能听出他话中之意,冷眉看向另一个随时准备出手的人。
他看得出来这两个士兵并非寻常小兵,身手远在许多人之上。
看来只要他有什么动作,另一个人就会立刻将他视为谋反之人,而这城中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正等着他。
他甚至怀疑不管他动不动手,这屎盆子最后都会扣在他的头上。
赵子季没有收剑。
既然如此,倒不如冲进去要个说法。
剑锋微转。
城外三人只要有一人先动,必会有个鱼死网破。
就在此时,城门后传来一道他熟悉却又已经不太一样的声音:“开城门!”
“咻”地一声,宫城方向传来声响。
所有人都抬头往天上看去。
城门的另一边,元琼收回目光,对着一脸为难的将士大声喝道:“我让你开城门!”
她指着那道远远的白烟:“你看见那东西了吗?若是陛下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吗!”
将士低头,不留情面地说道:“公主,属下便是奉陛下之名带人守住城门,您自己一个人前来,属下无法因为您这么一句话而随便违令。”
元琼早猜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说道:“谁说我是自己来的?”
那将士一愣,再张望了一下,也没看见其他人。
元琼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那将士:“这是徐正卿亲手所书,他要守在陛下身边,因事态紧急无法亲自前来,这才全权委托于本公主。”
将士接过,只见上面写道:宫城有变,一切听由元琼公主安排。
徐夙的字在民间宫中都是出了名的,没有人不认识。
那将士仔细辨认了一番信上的字迹,又见元琼连大典的衣服都没换,的确像是急匆匆赶来的样子。
他将信折好还给了她,对身边的小将挥了挥手:“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