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槃果然护短,怜香惜玉!
可她就不是香玉吗?
阿弗气得舌头格格而颤,低下头张开贝齿就狠狠地朝着赵槃手背咬了一口,用上了十足十的力气。
赵槃那只干净漂亮的手顿时鲜血淋漓。
“啊!!”赵璎的尖叫声响彻在耳畔,“这女人疯了!居然敢害太子之体,来人呐,快来人!”
阿弗耳中只响彻着一片嗡嗡声,既然打不回来,拼着命也要咬回来。
既然撕破脸,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新仇裹挟着旧怨,再不发泄出来她可能会疯。
直到一股寒森的力道捏开了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直起腰。
赵槃皱眉,瞥了眼鲜血淋漓的手。
“你……”
阿弗下颌被赵槃捏得快要脱臼了,啐了啐舌尖的铁锈味儿,才发现狭小的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她一声不吭,微仰着眼神。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受够了。
赵璎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疯婆娘拿下?!”
阿弗不住地挣扎,使上了娘胎里的力气挣扎。
不料赵槃掐着她的肩膀一转,再次把她圈在怀里,口吻有点无可奈何,“别撒泼了。有力气,回了房慢慢打我吧……”
说罢他挥了挥手,说道:“陈溟留下,剩下人都退下。”
赵璎目瞪口呆,她那个一向冷性自持的哥哥,怎么就这么轻易绕过了那个女人?
她快把他的手咬破相了。
按伤太子的重罪,直接赐条白绫也不为过。
“兄长……”赵璎怔怔地喊了一句。
赵槃冷哼了一声,对身边的陈溟说,“去吧。”
陈溟恭谨道,“属下明白。”
他嗯了声,轻描淡写,“教训一下就行。”
阿弗七窍生烟地抹着脸上的猩红,呼吸还强烈地起伏着,对赵槃这几句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赵璎更摸不着头脑,嗔怪,“兄长?!”
只见陈溟勾了勾手指,两个粗壮的卫兵便上前去把那叫锦屏的丫鬟径直拖了出去,拖到了暴室,锦屏甚至没来得及求一声饶。
很快,一阵凄厉的女子哭嚎声传来,夹着钝物啪嗒啪嗒的声音。
那是犯错的人正在受罚……
阿弗隐隐感觉头有点痛。
她无语地窥了窥赵槃,对刚才自己那冲动的行为沾了丝后悔。只差一点……如今被打得骨肉分离的人就是自己了。
那一阵气冲云霄的热血已经凉了……她滚了滚喉咙,表面上装作无关紧要的样子,终究还是怕死的。
何况是这种活生生地……
赵璎晶莹的泪光顿时又闪现了出来,哭着拉着赵槃的手臂,“兄长,你这是干什么?锦屏跟我一起长大的,若不是弗侍妾挑衅,她不会故意要打弗侍妾的,你饶了她吧!求求你……”
赵槃神色冷淡地坐了下来,对赵璎的哭闹置若罔闻。
他声线低沉又不带色彩地说着,“阿璎,孤方才说什么,你没听见吗?”
赵璎一愣,这才想起来,刚才他说以下犯上,原来是对着自己的丫鬟说的。太子是最重规矩的人,罚人用了这一条,救无可救。
赵璎这回真哭了起来。
赵槃附身对她说,“阿璎,记得,这里是东宫。以后别来这边闹。”
说着就拽走了阿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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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件事情,赵璎折了一个婢女,还是她的心腹。
不用想也知道,以后赵璎和阿弗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阿弗倒吸了口冷气,心中那股闭塞之感并没因赵槃处罚了锦屏而好多少。
她开始幻想,如果自己逃跑被赵槃抓回来,会不会也会被打得骨断筋折?
阿弗本来对脱身计划积蓄已久,因为这件事的威慑又犹豫了。
她不是对赵槃还有眷恋之心,而是真怕死。
还有刘嬷嬷、沁月、沈婵那些人……
可是向后,也是无路可退。
太子妃一旦进门,等待她的也是一条白绫。
阿弗彻底陷入左右为难的困境中了。
赵槃见她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口愣着,有些散漫着说,“刚才咬我那股豪横劲儿哪去了?”
阿弗闻声才如梦初醒,低下头来。
他瞥了她一眼,手里撕弄着纱布,“过来给我上药。”
阿弗木讷地走过去,声细如蚊,“要不……您找个太医来吧,我、我……”
“你不会上药?”他没好气地质问了一句。
阿弗摇摇头,不敢再多说,手忙脚乱地就拿起了药膏和纱布。
她本来就惊魂未定,药膏的清香和男子身上的淡淡的男性气息混合在一起,弄得心脏砰砰地跳,药膏抹了好几次也没抹好。
他俯下身,贴着她耳畔,凉凉道了句,“……这是怎么了?莫非阿弗只会在外人面前对孤凶?”
阿弗蓦然抬起头,发觉赵槃唇角弯起了个弧度。
可他又不像真在笑。
阿弗把他手上的纱布结系罢,抿了抿常唇,沉沉地服了句软,“奴婢知错了。”
她就那么低垂着眸子,眸中湿意湛湛,配上微颤的声腔,和散乱的青丝,便是那么站着什么也不多便已经是撩拨得人浑身难受。
赵槃眼底闪过一丝哑色,一把揽过阿弗的腰,毫不留情地将她按在了丝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