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阙‘嗯’了声,转身走进闻家。
外面风雪交加,但是闻家客厅里面却温暖如春,还点着香薰,浓郁到让江阙眉头微微皱了下。
他记得家里之前也点了这种沉闷厚重的香薰,但是小姑娘好像不喜欢,一闻到就总容易打喷嚏。
那她在这里…
“哟,”汤晗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江阙的思绪,“今个什么风,怎么把我们大C先生给吹来了?”
江阙现在心里惦记着的、脑子里面想着的全都是小姑娘一人。
他没心思陪汤晗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道:“闻梨人呢?”
这冷漠的态度,让汤晗冷笑着放下手中的汝窑白盏,“江阙,虽然你近年在林澜市风头正盛,人人都得尊称你一声‘大C先生’。”
“但是我希望你能看清楚,现在你不是在承衍,而是在闻家。”
“进了我闻家的门,什么都得按照我闻家的规矩来,别把你那些个下乡厘风带到我闻家来。”
她故意拿江阙的身世说话,故意羞辱江阙卑微的出身和上不了台面的身世,想要羞辱他。
江阙向来不在意这些,但是今天,却不知为何,陡然发了火。
“所以呢?所以闻梨到底在哪里?!!”
伴随着这声怒吼,他一脚踹在汤晗身前的茶几上。四平八稳的红木茶几顿时被重重踹到了地基上,摇摇晃晃了两下,轰然侧翻在地,上面昂贵的摆设稀里哗啦碎一地,发出一阵震天的刺耳声响。
汤晗没料到江阙竟然这么野蛮,被吓的尖叫了一声。
这动静实在太大了,即便闻梨在三楼都听见了。
她连忙趴在门板上,听见门口守着她的两个保镖在窃窃私语。
“楼下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那个江阙带人过来了。”
“我操,他们这么猛的吗?该不会打起来了吧?”
“打起来关你屁事,别忘了你的工作是守着里面这位…”
闻梨因为过于冷而跳的有些缓慢的心脏重新开始疯狂跳动着。
她深知汤晗今天这一出戏是早有预谋,所以江阙恐怕很难将自己带走,但是至少,也要他能确定自己的位置与安全。
闻梨压着心里的激动,开始打量着这间堆满了杂物的阁楼。
忽而,她眼光一亮,拽过那些防尘布…
一楼客厅。
周围守着的保镖见此,纷纷摸上别在腰后的枪,蠢蠢欲动。
但汤晗却抬起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止住了那些掏枪想要上前的保镖,佯装镇定道:“江阙,你在吓唬我?”
“吓唬你?”江阙收回瞟向那些保镖的目光,冷飕飕地扯了扯嘴角说,“你尽管可以试试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在吓唬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光很沉很静,仿佛在他面前,汤晗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坨死物。
汤晗莫名心里发怵,拿起沙发旁边的烟枪,胡乱塞进嘴里压惊。
待烟草入肺,她才觉得自己的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微微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贵妃榻上。
“江阙,你尽管可以试试看动手,甚至现在杀了我都可以。但是——”她朝墙角上的摄像头上努了努嘴,“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而监控终端,就在林澜市公安局。”
江阙闻言眸光一暗。
他早在刚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些摄像头,仅仅只是粗略一看,他就看到了至少二十个。
其中还不包括隐藏在其他地方的针孔摄像头。
汤晗看着江阙压抑克制的表情,笑得嚣张。
“江阙,你动手啊,动手杀了我啊。到时候闻家、汤家会动用一切关系把你送进监狱里,吃一辈子的牢饭!到时候,你看看闻梨愿不愿意等你一辈子。”
“……”江阙冷漠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汤晗舔了舔嘴唇说,“那天在承衍门口你不是很高傲吗?叫人把我架走,害得我颜面尽失,好长一段时间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所以?”
“所以…”汤晗表情一下就狰狞了起来,“所以我说过,江阙你千万别落在我手上,否则我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阙不知道顾泽有没有趁这个时间抓紧定位到闻梨的所在,但他真的快没耐心了。
遂凉凉垂眼看着那个疯女人道:“屁话说完了没有。”
汤晗先是一怔,继而整张明艳的脸都扭曲在了一起。
“粗俗下作的小崽子!你大C先生的风范呢?这就是你待人处事的礼貌?”
“礼貌,那都是对人的。至于你——”江阙扯了扯嘴角,蔑视地看着汤晗,“你配么?”
“……”
汤晗闻言再也笑不出来了,彻底冷了脸。
她生怕再跟江阙纠缠下去,肺都要气炸了,索性就开始正题道:“你想要闻梨也不是不可以。”
江阙眉梢一动,“条件。”
“不许再对闻家、汤家发难,撤掉所有的通稿公关。还有之前那块地皮的所有损失是你一手操控的,所以你要负责自己填上。”
且不说公关,光是闻家在地皮上的损失就高达几亿。让江阙不由得意味不明地哼笑道:“你还真是好大的胃口。”
“胃口很大吗?”汤晗故作不解地说,“或许闻梨在别人那不值这个价,但是在江阙你这啊——,可远远不止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