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
江阙静静看了她两秒,方才哑声道:“昨天早上,你…走了。”
那晚得知汤晗对闻梨下药,并把她送到王君昊床上的时候,江阙整个人简直要疯了。
尤其后来,他将小姑娘带走后,小姑娘又哭着求他,甚至还极尽乖巧地努力配合着他。
这一切,非但没有让江阙欢喜,反倒让他怒红了眼。
要是今天他没来得及赶过来,要是、要是…
那他搁在心尖尖这么多年的小公主,就该让王君昊欺负了去。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控制不住野蛮地横冲直撞,却又顾忌着闻梨的病,不敢真的伤了她。
可即便这样,还是因为缺少经验,如愣头青般下手重了。
江阙早起去外面拿药并且亲自给小姑娘挑选早餐,想着待会就好好跟小姑娘坦白感情,承认错误。
要是她不接受自己,觉得自己趁虚而入欺负她。
他就给她跪下。
江阙紧张忐忑地在心里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在他推开酒店房门回来的那一刻,没看到小姑娘的身影。
他当时心沉到了谷底里。
这些年来,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好几次被人算计,命都差点保不住的时候,都没有看到空荡荡的酒店那一刻,那么手足无措。
他翻遍了整个酒店,最后茫然地在原地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试图找寻着闻梨存在过的痕迹。
落地窗前、地毯上、沙发上…
他竭力想证明昨晚不是他的又一场美梦,可最后,却只得到顾泽一通没有温度的电话,说监控上看到闻梨早就已经离开了。
江阙看着顾泽发来的监控,看着闻梨离开的身影,笑着红了眼。
他细心呵护着长大的小姑娘啊,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实在太在意她了,以至于知道她离开后,甚至都没胆子去问闻梨原因,更别说打扰她的生活了。
他只敢像往常那样,派着保镖悄悄保护着闻梨,密切关注着她的行踪,一有异常就立刻告诉他。
所以在闻梨被汤晗叫去时,他才能第一时间赶到学校。
……
闻梨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只是红着脸,有些委屈地说:“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走了,所以才、才…”
江阙一愣:“你没看见我留给你的纸条?”
“什么纸条?”
江阙看着她眼里的迷茫,倏地哑然失笑,下意识想揉揉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却又克制着收回。
转移话题道:“饿不饿?”
闻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饿!”
小姑娘鹿眼澄澈,一如十五年初见那般。只一眼,就将他心底最阴暗、不能见人的沟壑深渊照亮,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她俯首称臣。
哪怕只是卑微地亲吻她脚下的那一方土地。
他都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说:
看吧,真不是斯文败类,就一幼年悲催,野蛮生长的活烂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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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感谢“捞兔宰治的钱包养啾也”老奶奶的地雷,感谢“月雏”奶奶营养液×5
第4章 行
闻梨有好多话想问江阙。
她想问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当年他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丢下她一个人?是不是汤晗又逼他了?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男人说要带她来吃饭,竟然就真的只是纯粹的吃饭,没说一句话。
闻梨都吃饱了,见男人还在优雅斯文地细细咀嚼着,不禁干着急地搜刮着脑子里的话题。
江阙余光注意到她坐立难安的模样,食不知味地草草咽下嘴里的食物,叫了她一声。
“阿慈——”
“啊?”闻梨忙不迭抬眸看向他,眼里惊喜未褪,亮的灼人。
江阙拿着银质刀叉的手微紧,骨节由于用力而泛着青白。抿唇沉默了两秒,才缓缓道:“你…上午还有课,我待会送你回学校吧。”
闻梨一听男人说要送她走,原本明媚生动的表情顿时黯淡下来,却又不敢冒昧打扰他,只得忍着心里头的难过与落寞,点了点头。
“……好。”
随后两人无话,沉默蔓延。
江阙性格如此,以前两人还没分开时,这种场面也常有发生。
只是那时候闻梨还小,没对男人存有爱慕、想要的心思,只是单纯地把他当做家人,每每都跟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即便有时候她嘴巴说干了,说累了,没话了,都能感觉得到萦绕在两人周围的温馨氛围。
不像现在,沉默一秒钟,仿佛都能听得到尴尬在叫嚣。
闻梨面对这种情况有些无措,遂胡乱找了个借口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待会有课啊?”
江阙闻言一下没控制住,手上的银质刀叉与瓷碟碰撞,发出‘铛’的一道清脆声响。
要怎么说?
说他自闻溪回国之后,就默默在背后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将她的课表行程背的滚瓜烂熟,还时不时尾随其后,偷偷看着她?
这种近乎变态的行径,江阙自认为他说不出口。
尤其对象还是闻梨。
闻梨一直在偷看男人,注意到他表情不对,忙岔开话题道:“我、我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