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荷以手拂面,妩媚一笑。
亦浅不适应地打了个寒颤,然后就听她继而畅快地说到:
“当初姑姑助我在崔氏产房将涣儿和她生的那个贱子调换, 但姑姑不知的是, 涣儿身上有我下的秘药,我心知以崔氏那贱人矫情的性子,必要喂孩子第一口奶,呵,于是那毒药便顺着胸部直至心脏!”
“毒妇!”
一声斥责, 伴随着王通的滔天怒火。
卢荷终是成功挑起了他的情绪, 此时王通看卢荷的眼神是那般冰冷吓人且不带温度,亦浅甚至觉得下一秒王通就会暴起一刀捅了卢荷。
卢氏也被卢荷的话吓了一跳,当初只说换子,她从不知原来荷儿还存着这般的心思!
崔善清是王通的心尖, 荷儿她这般做,自己就是间接的刽子手,本就不多的母子情谊岂不……
在卢氏悲凉的思绪中, 王通拼命克制住手撕了眼前女人的冲动, 他闭上眼, 良久方睁开。
亦浅看着那已然充血发红的眼,不由愈发同情。
害其妻,换其子, 着实不共戴天。
努力平静后,王通方沉声问到:
“可有解药?”
卢荷眸珠一动, 然后盈盈下拜:
“我去取来给表哥。”
谁都没想到卢荷竟这般干脆,亦浅诧异仔细探查卢荷的神色,她闹了这一大出, 到底图个什么。
王通亦是打量着卢荷,试图看出端倪,但到底爱妻之心占了上风,沉声说:
“你只说放于何处,我自派人去取。”
卢荷摇了摇头,在王通不善的目光中,拒绝:
“此药需我亲自去取,不得假手于旁人。”
王通见卢荷坚持心知再说无意,于是站起身说:
“我随你去取!”
卢荷低下头,幽幽开口:
“表哥到底不信我!”
王通没有理会她的无病呻吟,率先出门,又叫上了几名心腹,走向了卢氏居住的慈安堂。
卢氏居住的院内的西北角有一偏僻小院,卢荷平日便住于其中。
此时,王通几人并未随卢荷进入只呆着屋外等候,卢氏看着眼前带着无边威压男人的背影,喏喏开口:
“通儿,我实在不知…”
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被王通打断:
“不用向我解释,母亲向来如此,我已习惯。”
习惯什么他没有明说,但背后所指母子二人心知肚明。
卢氏听他如此说,想大声反驳告诉王通事实并非像他想像的那样,自己到底惦念着他,但也知在王通心里,自己早就已经放弃了他…
在卢氏自怨自艾间,房门突然被打开,然后卢荷身着一身红嫁衣从里蹁跹走了出来。
虽说是红嫁衣,但明显款式陈旧,嫁衣的颜色也变得暗沉,甚至上面的花纹都有些脱线。
可卢荷却似自己装着什么珍宝法衣,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迈过了门槛,走了两步方在王通面前停了下来。
“药呢!”
没有理会卢荷此时到底发的什么疯,王通只关心解药,沉声问到。
卢荷没有回答,只低头珍惜地抚了抚袖上的刺绣,面露怀念。
没有闲工夫理会她的伤春感秋,王通面色愈发不好。
亦浅搓了搓手,心想卢荷又要做什么妖。
果不其然,就听见卢荷说到:
“表哥可知,本来我打算穿着它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打卡第一天~
第130章
听卢荷这般说, 王通表情愈发不耐,他来此并不是为了听她追忆往昔的,拼命克制住自己, 尽可能让声音放缓, 再次追问:
“解药呢?”
卢荷依旧没有回答,只痴痴地望着王通,幽幽说道:
“那年姑姑说要将我许配给表哥,表哥你可知道我的欣喜?”
王通无语,又不想激怒她, 便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良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卢荷的表情一顿,随即变得有些狰狞:
“表哥当然不知!我实在不知你我青梅竹马,我恋慕陪伴表哥多年,到底有哪里不如崔氏那个贱人?”
像是想不通般, 卢荷歪了歪头,疑惑问:
“难道就因我的家世不如崔家?”
“自欺欺人!”
王通终究听不得卢荷诽污崔善清,冷冷留下四个字以嘲讽卢荷的自我安慰。
卢荷的狰狞凝了一瞬, 然后继而更加疯狂地说到:
“胡说!表哥你是爱我的, 只不过是受到了崔氏那个贱人的勾引, 才扭转了心意。表哥你心里是有我的,都是崔氏那个狐狸精,我诅咒她不得…”
“尔敢!休要胡言乱语!”
“啪”的一声, 打断了卢荷未尽的话。
亦浅在旁肉疼地揉了揉自个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心想卢荷到此处竟还执着如斯, 守着莫须有的心魔画地为牢,微微叹了口气。
然后脑袋忽地一沉,刚要抬手拨拉, 就听白九的声音:
“阿浅,都说了多少次,莫叹气莫叹气,福气都被叹走了!”
拨拉的手顿了顿,然后就坚定不移地挠了放在头顶的那只作乱的手一下:
“哥哥,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摸我的头,三昧真火都被你摸熄了!嗯哼~”
倒打一耙的功夫再没比亦浅更熟练的了,此时她更是挺直了胸,转身面像正揉搓着自个手的白九,理直气壮地问到,仿佛方才挠人的不是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