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弱女子,手无寸铁之力,杀不了人。”
说完还状似弱柳扶风般做作地轻咳了两声。
“你前日里要没那么生龙活虎地用招魂铃生事,此时还能多些说服力。”白九抽了抽嘴角,没眼看她做作情态。
“我如何生事了?”亦浅秀眉一挑,插腰问到。
白九看她泼辣的形态,也学着她插腰,还用手随意的比划了下,好笑反问:“弱柳扶风?”
白九的话令亦浅一噎,急忙放下了手,正准备回嘴,就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踏出结界,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寻去。
翠微山谷底,还是方才白九亦浅落下的地方,依旧是方才见过的环境,四周的草木依旧郁郁葱葱,从山崖流下的溪水依旧是流水潺潺。
唯一不同的便是此时的崖底出现了两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唐素,夜霄。
唐素头上简单簪着一个木簪,身着麻布素色衣裙,宛若一副寻常农家姑娘的模样。
唐素的这身装扮倒少了平日里的艳丽,反而多出了些淡雅婉约。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句淡妆浓抹总相宜也很贴切嘛。”亦浅感叹。
白九不可思议:“爷不懂你怎总有那么多的修饰!”
亦浅不服气:“咏絮之才,不行吗!”
白九认输:“行,当然行,可若道韫真如你,怕如今也没什么咏絮之才了!”
亦浅闻言暴怒,恨不得把他塞到招魂铃芯心里,然后每天不停摇铃,早三次,午三次,晚三次。
想着如此这样那样,亦浅不自觉露出一抹畅快笑意。
白九见亦浅不说话,疑惑回头,正好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意,不禁打了个寒颤,浑身汗毛竖起。
亦浅回过神就看到白九以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她,她忍不住摸了摸脸,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便甜甜地向白九笑了笑,继而向唐素所在走去。
白九摸不着头脑,也回了个微笑,想不出什么不对,只好抬步跟上了亦浅。
唐素此时正蹲在一棵树下,用指头戳着一个黑衣男人,男人面色苍白,唇边带血,已然晕厥过去,赫然是前魔教教主夜霄。
亦浅感兴趣地走了过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夜霄仔细打量了一番,打量完还从袖里掏出了纸笔。
白九见状不禁抚头,还是忍不住开口:“又要做甚,你不是收集过夜霄的画像?”
“美人图谁会嫌多,再说夜霄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是绝版。”亦浅有理有据信誓旦旦。
“当初是疯了才把神笔给你。”白九低声嘟囔,又问:“你这算不算红杏出墙?”
亦浅没有理他,暗自使了个法诀。
只见那笔自己在纸上动了起来,不多时,纸上便出现了夜霄的模样,身边蹲坐着的唐素也在画上,栩栩如生。
亦浅心满意足地仔细将画收了起来,得意得又看了白九一眼。
白九又摸摸鼻子,并不想搭理她。
这时唐素在确定夜霄确实昏过去之后,突然暴起凝聚内力,一掌向夜霄头部拍去。
亦浅没想这么刺激,忙伸手捂住了眼睛。
白九微叹,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只见就在唐素快接触夜霄的刹那,夜霄身上突现护体神光,将唐素反弹开来,唐素迅速一个躲避,才没被护体神光所伤。
“好了,没事了。”
亦浅闻言方放下手,小心地从白九身后探头查看。
白九瞧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好笑:“我还能骗你不成?”
“说不准。”话虽这么说,亦浅还是小步从白九身后踱了出来。
“小没良心。”白九无奈嘀咕。
唐素没有得手,不可置信地站在夜霄身前。良久,叹了一口气,然后认命地弯腰状似吃力地拖着夜霄上半身向草屋方向搬去。
亦浅看着她十分不讲究的搬法,颇有些同情地对白九说道:“眼瞅着唐素这般拖法,夜霄恐要伤上加伤了。”
白九打量了她一眼,问“你这是怜香惜玉?”
亦浅据理力争:“胡说八道,可别诬蔑姑娘我的清誉。”
白九翻白眼:“你刚画画的时候可没想过你的清誉。”
亦浅又是一噎,一人背着手自顾自地走在唐素身后,不理人了。
白九自觉胜利,乐呵呵地负手跟在她后面。
不多时,唐素就将夜霄拖回了草屋之中,颇为艰辛地将其安置在床上。擦了擦汗,唐素搭脉诊断,然后出去煮药。
亦浅见她走了,便踱步到床边:“这是走火入魔了?”
白九亦上前仔细打量了番,肯定:“应该是。”
“好好的,跑到这深山老林里闭什么关?”亦浅不解。
白九摸了摸鼻子,没有答话,毕竟他没觉得在深山闭关有什么不好,而且清静自在。
唐素端药进来,小心喂完药之后,又倒了一碗水用棉帕沾了涂润到夜霄干裂的嘴唇上。
亦浅在边上看得无聊,小心看了眼白九,然后悄悄掐诀,低头换了张七窍流血呲牙咧嘴的脸猛地白九扑去。
白九惊得后退了几步,但手却不自觉地拉着亦浅,亦浅不查也被他带地向前扑去,正好扑进好不容易稳定住身形的白九怀里。
白九稳当地托抱着亦浅,低头看到她情状时又不自觉地皱起眉毛,小声斥道:“多大的人了,还是稳重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