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祖传?
亦浅蓦得伸手一把拉住白九的衣摆, 那架势似是要把白九的裤子拉掉。
白九被拉地猝不及防,向来淡定的脸上划过一道窘迫,他立时拍掉亦浅的手指, 将衣服向上拉了拉,正整理着腰带,就听见亦浅大逆不道的声音响起:
“天枢门的开山祖师都被哥哥捅了个魂飞魄散,他定下的条例如何还要遵从?”
“不学无术。”
用指尖推了推亦浅的脑门,白九正色反问:
“谁说这条例是蘅梧定下的?”
“既不是他,岂不正好…”
话还未说完,就在白九看不成器般痛惜目光中闭上了嘴。
“终南山曾作为天柱,是神仙上神修习的场所,这是上古传下的条例。”
“我怎不知…”
亦浅识相地闭上了嘴,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亦浅断断续续的抱怨中,两人终于爬到了山顶。
当即一屁股坐到山门旁一极大圆润的石头上,亦浅揉着发酸发胀的小腿,又蹬掉鞋子,正要查看脚上有无起泡。
好些时日都没走这般多的路了。
手下动作着,一边待喘匀了气,方摆了摆手:
“不…不成了,我走不动了。”
瞥了眼亦浅的后方,白九轻咳一声,微微上前一步遮挡住了亦浅露出来的白嫩玉足,又好言劝到:
“阿浅,我觉得你还是站起来好。”
顿了顿又加了句:
“把,把鞋袜穿好。”
“我站不起来了…”
拖长的撒娇声。
说完,亦浅还伸长脚凑到白九跟前让他去看自己新长的水泡。
白九急忙接住,又慌张地拿起一旁的白袜为其套上,看着那仿佛再动一下再多走一步路就会要了她的命的亦浅,面上愈发纠结,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声。
不等亦浅再次的抱怨声,白九快速确认了眼她的脚已然被遮地严严实实,纠结了下,然后坏心眼地没有再劝,转身率先向山门处的众师长行礼问好:
“师尊,师伯,师叔。”
白九声音落罢,亦浅活见鬼般极迅速转头,嘎嘣一声经错位的声音,白九都为她感到脖子疼。
亦浅苦笑着脸向众师长点了点头,忍住恨不得就地刨个洞立时将自己埋起来的冲动,顾不上发疼的脖颈,一个呲溜从石头上滑了下来,也没闲工夫穿鞋,当即恭恭敬敬地在白九身旁站好,然后动作极为标准地向众人行礼:
“师尊,师伯,师叔。”
白九见她轻微蹙眉,心知是脖子发疼,有心想帮她按按,谁知刚抬手的刹那就被亦浅狠狠地瞪了一眼,别偷偷摸摸做多余动作,还做不做人了!
开元真人,天枢门的掌门,亦是白九的师尊,淡淡地朝两人点了点头:
“回来了?”不等两人答话,又紧接着说:
“回来便进来罢。”
亦浅看师尊利索转身带人离去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
但还是忍不住捂了捂脸,又用脸颊蹭了蹭手心,方在一旁白九含笑的眸光中放下手,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在意般低头,预备将方才只来得及趿拉上一只鞋的两脚穿好鞋。
白九在旁边不敢笑出声,以防个别人恼羞成怒。
他认命地蹲下,拿过被主人丢到一旁的绣鞋,又拍了拍亦浅白袜上蹭的灰尘,方小心地将她的脚放到绣鞋之中。
起身,拍了拍手,又帮她捏了捏方才差点错位的脖颈,才放下了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给亦浅半分反应的机会,最后他俯下了身子。
亦浅站着看着白九如捧着什么宝贝般小心地将鞋给自个穿上,阳光在白九如小扇般的睫毛上跳舞,亦浅的心也欢快起来。
后脖颈处刚好的力气让她没了窘迫,正想催促白九再捏两下,才张嘴就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浅尝辄止般,白九起身,而亦浅则做贼般看了眼四周,一下蹦着从白九怀里跳开,捂了捂发红的脸,快步向师尊离开的方向而去。
*
终南山主峰。
上首坐着数位师长,白九和亦浅恭顺地站在下方,将这些时日山下的见闻娓娓道来。
待说完蘅梧,上首的开元真人和其他的两位师长面色皆有些沉重。
但到底逝者已矣,数百年前前人的对错如今又有谁能说清。再说天门已关,修真无望,几人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待白九和亦浅正走到门外,就听见开元真人突然开口:
“你二人经历了这般多,就没有旁的要说的。”
一旁的贞一师叔接话道:
“门中已经有很多年没办过喜事了。”
白九脸上可见地迅速浮上一层喜意,下意识想应承,但还是被仅有的一丝理智制止住,他侧头看向身旁的亦浅,眼眸中含着真诚与恳切,轻声询问:
“可以吗?”
亦浅的脸在师叔开口的瞬间已然变得通红,此时听白九这般问,心下暗中吐槽我如果摇头你该如何收场,但不论心下怎么想,面上还是带着一丝娇羞微微低头:
“恩。”
一声幼猫叫般的极小声声音,但还是被耳尖的白九抓住,只见他脸上的笑意是愈发浓了,抓住亦浅的手,上前一步:
“全凭师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