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善玹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想到父亲这些年一一犯下的错，闭上眼沮丧的垂下头，终于不再挣扎：“要阻止父亲，谈何容易？他现在根本不听任何人的劝。”
颜善玹说这话就代表了他同意玥儿的说法，虽然他并不知道，玥儿究竟是从何处知道这些事的，秦海一事他只是怀疑是父亲所为，玥儿却直接下了论断，还有铁矿和蓄马的事，他也只是刚刚查出个苗头，玥儿却能说的头头是道与事实无二，除了是她知道所有事实真相，他想不出其他原因。
“言语阻止不了父亲，我们还可以采取行动。”颜善玥今日来到这里，便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打乱颜正潇的计划，如果二哥不反对，她不介意对颜正潇下手。
——不，即便是二哥反对，她也要做一些事了！
“你有什么想法？”玥儿这一番话倒是让颜善玹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要对付固执的父亲，光靠暗地里的阻挠是不够的，他还需要明面上的行动，尤其玟儿已经嫁入了秦王府，若他继续任由父亲胡作非为，玟儿期盼已久的美好良缘，怕是很快就会化为一团泡影。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伤害利用，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是他颜正潇不敢做的。
“那就要看二哥狠不狠的下这个心了。”颜善玥冷冷一笑，眼神里闪烁着凶狠的光。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颜正潇对她都只有利用，比起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父女亲情，她更看中颜家其他人，至于颜正潇这样的父亲，便是舍弃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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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很快便是颜清流及笄的日子，出于维系表面情分的目的，颜善玥专程备了份大礼，亲自送到颜清流面前。
“你来做什么？”颜清流一见她就皱了脸，圆润的脸蛋硬是挤出了几道褶子，颜善玥也不气，毕竟她俩一直以来都是相看两相厌，笑过之后从青竹手里拿过礼盒送给颜清流。
“听说今日是五姐及笄的日子，我特地前来祝贺，这是凝露阁新出的胭脂，五姐应该会喜欢。”
“你会有这么好心？”颜清流不信，接过礼盒两三下打开，不大的礼盒里竟整整齐齐的摆着好几盒胭脂，上面都有凝露阁的标识，她不得不信了。
“你不会想借送胭脂，再次让我毁容吧？”她怎么也不相信颜善玥真有这么好心，凝露阁的胭脂可不便宜，她一个月的月钱还不够买半盒的呢！
“五姐说笑了，早前你脸被烧伤，可和我没有关系。”颜善玥轻柔一笑，话中带刺，“更何况，我若真想让你毁容，哪里需要在胭脂里做手脚，多得是法子让你无声无息的死去。”
“你……”颜清流气怒的指着她，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颜善玥推开她的手指，不去逗她，反倒是在她房间里转悠起来。
“颜善玥，你今天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五姐，你今日及笄，二姐可有带礼物来看过你？”颜善玥不答反问。
“自然是有，你问这个做什么？”颜清流很想赶她走，奈何她刚收了对方的礼，早前她又在这人手下吃了大亏，贸然赶人，她怕又中了这人的圈套。
“哦……没事。”颜善玥回头冲她笑，看了眼她身后那几人，转而又问起其他：“五姐身边那个叫蓝茵的丫头呢，她怎么不在？”
颜清流一听她提起蓝茵就紧张起来，强自镇定道：“我的贴身婢女，什么时候要你来置喙了？”
“是，我当然不想管，”她甜甜一笑，“只是五姐，你真的确定，那个蓝茵是你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颜善玥缓步走到颜清流面前，若无其事的说，“及笄之后，五姐就该准备嫁人了，听说邱姨娘已经帮五姐物色好了好几户人家，就等着过几日让五姐去挑选了。”
颜清流一听这话脸都白了，“你从哪里知道的？”
高门世家里，庶子庶女的婚事皆由当家主母做主，这是大夏国多年来不成文的规定，她确实有让邱姨娘私下物色好的出嫁人选，以便能选个最合适的良人，但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颜善玥怎么会知道？
“女子及笄之后，婚事本就该提上议事日程，邱姨娘这么做也能理解，五姐放心，我不会告诉娘亲和二娘的。”颜清流担心的，无非就是她把这事告到两位娘亲那里，而她之所以提起这件事，则是有她自己的考量。
“不过五姐，别说我没劝你，虽然你的婚事掌握在娘亲和二娘手里，但你要真有了意中人，对方又愿意娶你，你不妨亲自去求父亲成全，反正出了我师兄那档子事，父亲应该也不敢把你嫁到哪个富贵人家了。”
这句倒是实话，她们这些女儿不过是颜正潇笼络各方势力的棋子，颜善珝是这样，颜善玟也是，她们这些未嫁的同样不例外。颜清流虽为庶女，但姿容尚可，即便不能嫁给鼎盛的世家子弟，也能嫁给庶出公子，再不济，还能下嫁给军中副将做正妻，但年前她刚闹出苍术这事，短期内，颜正潇怕是不会再有这个打算了。
颜清流脸上青白交错，颜善玥知道她是把这话听到心里去了，便打算功成身退了：“话我说到这里了，接下来怎么做，就由五姐自己拿主意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再次祝五姐生辰快乐，也愿五姐早日觅得良人。”
第94章 ·人情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