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紧紧地咬着唇，豆大的眼泪落在顾晨曦的衣服上，将头埋在顾晨曦的怀中，一声不吭。
百亿年，天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
一个人，不，一个灵魂唯有碧霜空痕这把冰冷的剑为伴。与碧霜空痕相匹配的人几乎没有，所以几乎都是在冰封状态。只有沉睡的时候，他才会梦到以前的与姐姐在一起的场景才会开心，不会觉得那么孤独。
他真的，真的好累，好难受，有时候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可每次一想到姐姐说，她一定会来找自己的，便硬生生地忍下去了。
而现在好不容易盼到姐姐了，可姐姐没有认他！
甚至，甚至有了新的弟弟！
他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亲人了，只有姐姐，只有姐姐了……
可她不认他，一想到自己的姐姐有了新的弟弟，姐姐会那么宠另一个人，清华感觉自己要疯了。
感觉自己腰间很紧，顾晨曦并没有阻止他，只是一遍一遍地安抚着清华，“对不起，对不起。”她以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短短的几个月他是不会在乎的，可是忘了，知道她恢复了与她没恢复完全是两个概念。
“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来晚了。对不起，弟弟。”
清华迟迟没有回话，顾晨曦低头去看，不知不觉中抱在她腰上的手松开了，而清华倚着她睡着了。
在对于自己而言最温暖的怀中，哭了这么久，难免会困。
顾晨曦见此松了一口气，俯身将清华拦腰抱起，放在床上，为清华整理了衣袍，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动作温柔，感觉到那冰凉的触感，心头一震。
“别走！”顾晨曦刚要离开，清华紧紧地握着顾晨曦的衣袖，嘴中大喊，可眼眸还没有睁开。
“姐姐不走。”顾晨曦无奈只好坐回去，指腹露出温热的水为清华擦了擦脸。若是让他人看到顾晨曦这么用灵力，定然是要大骂一声：暴殄天物了。
清华这才放松下来，可手一直都紧紧地握着顾晨曦的衣袖。
右手腕上的川穹忍不住地出来了。空澄的蛇眸望着清华，太子殿下，您一定要好好的啊。
顾晨曦疑惑地看了一眼川穹，“川穹与无尘很熟？”她怎么不知道？而且无尘不是最恨蛇人一族了吗？
川穹咬唇开口，“太子殿下对川穹很好，很好。”低着头。
“无尘知道你是蛇人？”
“知道的。”川穹接着回答，“川穹八岁的时候就见过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曾经看到过川穹的蛇尾，也知道川穹是蛇人。”虽然第一次见面，太子殿下对他的敌意很深。
可后来，太子殿下是除了主人之外对他最好的人！
顾晨曦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画面，“无尘那次要的祛疤膏是为你？”询问道。
川穹的头低的更低了，“是，太子殿下说，那么，那么好看的蛇尾留下疤痕会，会很难看的。”太子殿下真的很温柔，所以川穹很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说太子殿下很跋扈。
顾晨曦还记得那是自己的弟弟第一次问他要祛疤膏，当时的她还以为是他受了伤，然后那小子就嘟嘟囔囔的不肯说实话。
总归是自己的弟弟，多少也要有自己的秘密，所以顾晨曦没有多问，就给了，而且是最好的。
可是，川穹蛇尾上的那几道疤痕尤其是祛疤膏可以祛除的？
“川穹，化为蛇人模样给主人看看，好吗？”川穹现在可以化为人形，可以化为蛇形，可对于蛇人这个形态，心中有了太深的阴影了。
听到这两个字，娇媚的小脸上苍白不已，脑海中的画面飞闪，双腿蜷缩在一起，低着头，直接跪在顾晨曦面前。
“主人……我……”这几日习惯了顾晨曦的温柔，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显现蛇人之形。
蛇人一族，在他是人形或者是蛇形的时候伤到了那里伤疤都会很快愈合。可若是在蛇人形态，蛇尾是他们最柔软的地方，痛意会翻上成千上百倍！伤疤也极难愈合。
第286章 是幸福的
看到这样的川穹，顾晨曦那还能在逼迫他？
“起来吧，要不要睡一会儿？”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顾晨曦向来是冷血的，隐族血脉里传承的就是残忍，对于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即使误伤了无辜之人，那又如何？
可现在顾晨曦却发现从前的自己有多让人可恨！
川穹低着头，嘴唇发青，脸色苍白，咬唇不敢回话。双腿也是很颤抖。
顾晨曦刚想要起身拉起川穹，可清华紧紧地握住她的衣袖不撒手，伸手摸了摸川穹的头，“慢慢来，以后不会了。”那些伤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抹去的。
即使川穹自己并不想在意，可已经深深地印入他的脑海之中，下意识中就不敢。
“你和无尘不是好友吗，一起睡吧。”
川穹伸手颤颤地抓住顾晨曦的衣袖，缓缓起身缩在清华身侧，试探地望了顾晨曦一眼，看她的神色温柔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顾晨曦现在的姿势很难受，两个小可爱一人握住她一个衣袖，她现在是整个人半俯在床上的，腰真的很酸啊！
可无论抽开哪个，估计都能立刻醒。
煌炎魂灵藤似乎是发现了自己主人这样的姿势不是很舒服，在顾晨曦身前用藤蔓筑起一个更高的床，嫩绿的藤蔓碰了碰顾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