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行了。”他劝了句。
蔡包过戏很足地抖着手向他伸过去,求救道:“老蓁,救我……”
俞蓁歪了歪脑袋,冲他露出个不怎么友好的笑:“求我啊。”
“……”这恶趣味,服了。
蔡包过被薅了一把本就不剩几根的头发,心态崩了。
“自尊心”这种没用的东西暂且抛诸脑后。背上扛着个不好招惹的小姑奶奶,他艰难往前爬了爬,抓住了俞蓁的衣角:“老……哦,不对。是蓁哥,蓁爷,我蓁祖宗。您老人家快救救兄弟我吧,我快被压死了。”
俞蓁对他那声“祖宗”很满意。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伸手,拎住跟螃蟹似的还在张牙舞爪的田酒。
抓着她的后衣襟把她从蔡包过的背上提拎开。盯着她那头刚理顺的发瞧了瞧,怎么都觉得不顺眼。胡乱在她脑袋上揉了揉,重新给她揉乱,怼了声:“事儿精。”
“我……”田酒扬手要拍他,扭头之际视线撞向一侧还在看着她的瑞旸。
呆滞眨了眨眼,脑子短暂空白了片刻。
这是在瑞旸面前现场直播了她的暴力倾向?要死要死,以后他该怎么看她?
俞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轻咳了声掩饰嘴角快压不住的笑意。
故意使坏,把愣住的田酒往瑞旸面前一丢,看她接下来要怎么解释。
瑞旸急忙伸手,接住了朝他摔扑过来的田酒。扶着她肩的手只轻轻一触,很快移开。
距离倏地拉近,田酒紧盯着他眸色间那道骤然放大的影子,呼吸一滞。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面部在急速升温。
怔了半晌,她慌里慌张地摆了摆手,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那个……我平时不这样,我那就是……被、被气到了。”
她慌了?为什么?瑞旸不是很能理解她这样反常的反应。略沉吟,点头,“嗯”了一声。
她没再开口,局促搓了搓手,望向他的视线在频繁避闪开。
默然看了她片刻,瑞旸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坐回她身边,追加了声:“能理解。”
话音低低沉沉,似安抚。听进田酒耳中,心都跟着软了。
这个人,好像比看起来的要体贴得多。
这毫无说服力的解释,他竟然说“能理解”?俞蓁挺不可思议地看着像是在扯谎的瑞旸,惊讶道:“你……这都能理解?”
瑞旸又点了点头。侧头低眼,视线始终停驻在一旁呆愣愣不知在想什么的田酒身上,重复着“嗯”了一声。
“……”艹!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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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风扇还在嗡嗡嗡摆着头。
席子铺在了四面透风的地方,即便是盛夏正午,温度也算适宜。吃过冰冰凉凉的西瓜,通体舒畅。
田酒往电风扇前爬了爬,调整了一下风扇角度。舒舒服服往后一倒,拍着吃圆的肚皮,道:“吃好撑哦,一不小心又吃多了。我该不会一个暑假过去就这么吃膨胀了吧?”
俞蓁顺势在她身边躺下,把她往边上挤了挤,占了风口最佳的位置。顺话道:“那你少吃点。”
田酒挺不服气的嘁了一声:“就你话多。”
“我要不接话,你又要说我没礼貌。真是难伺候。”俞蓁说。
“什么难伺候啊?老蓁,不是我说你,就你这嘴,注孤生的命。”蔡包过隔着浴室门喊话道。
俞蓁对他这话不以为意,划开手机屏看界面上弹出的新消息。
“女性在抱怨自己吃得多长得胖的时候,不用真顺着她的话说。要夸她瘦,夸她就算胖了也是最漂亮的。善意的谎言懂不懂?这话不止对小酒这样的黄毛丫头顶用,就算是妈妈辈也爱听。”蔡包过从浴室出来,反手把门关上。
走去桌边给自己倒水。头一扬,臭屁道:“学着点。”
“呦呵,没看出来,菜头还挺懂啊。”田酒很给面子地附和道。
俞蓁忙着回复消息。在手机屏幕上戳戳点点,不屑道:“他倒是会说,也没见他有过对象啊?出息。”
“这事能怪我吗?我要是有你跟学神一半的颜值水平,那对象不得一筐一筐地往回运啊?”蔡包过咕咚咕咚干完一杯水。一抹嘴,叹气道:“不过,好在老天爷还算是公平。长得帅又怎么样?你俩一个嘴贱,一个……”
蔡包过话音顿住,歪过脸盯着低头把玩手机的瑞旸看了两秒,择了个比较恰当的形容,道:“充其量就是半个哑巴。跟我比啊,你俩就是半斤八两,都没什么女人缘。”
“半个哑巴”瑞旸指间动作稍滞,对他这评价没异议。眼皮都懒得掀,继续玩他的单机斗地主。
“你倒是有那么点自知之明。”俞蓁干巴巴“呵”了一声,“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你。你爸爸我可不是缺女人,是我看不上。”
“行,是你前、校、草心气高,跟我们这种凡人不一样。”蔡包过加重了“前校草”的咬字发音,故意气他。
见他绷着嘴角看了过来,蔡包过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踢掉鞋,在他身边就地一躺。贱兮兮笑着,两只湿漉漉的手在他T恤上一通乱蹭。
这是上赶着要给他揍呢?俞蓁偏过头看自己白T上的那几道湿痕,气笑了。决定成全他。一把勾住了蔡包过的脖子,将人摁住,抬手就是一顿胖揍。
“该!”田酒幸灾乐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