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杯叠放成五层金字塔状。
每杯虽然不满,但也足够让她那点小酒量难受。
她刚还说不喜欢喝酒,这老头明明就是故意。
也许就是气她刚刚言辞里的敷衍。
他们这些人惯是这样,不允许人挑战他们的高高在上。
但喝点酒就能拿下这单也不是不可以……
“想好了吗?”
陶染直接用行动回答。
拿起金字塔尖的那杯酒,在手里转了两圈,掂量了下它的分量。
而后,毫不含糊地喝下去。
一口气不喘地喝到第六杯,旁侧的人也注意到她。
“看不出美女人这么纤瘦,酒量倒不小。”
“哪里。”指甲尖掐着高脚杯,她机械地一杯杯喝进去。
三千美元一瓶的琼浆,她不亏。
喝完二十杯红酒,头脑仍然清醒。
父亲教过她,这种年代久远的红酒当下不会醉,但是很有后劲。
这也是她有胆量喝下的原因。
她不会失态,也不会吃亏。
只是今晚大概是要头痛了。
陶染向着老头亮了亮杯底:“现在可以谈合作了吗?”
“好!好酒量!”老头似乎对她一饮而尽十分满意,兴致上来,觉得那几杯酒已然拉进他们的关系。
他再次朝陶染挪动几步,说话间伸出右臂想要揽上她的腰肢。
陶染察觉,不动声色躲过:“公司虽小,但对商业宴请很有经验。上个月,就为旗胜公司举办过一场很成功的答谢宴,这是图片资料……”
老头一眼没瞧她递过来的手机图片,不住点头:“好好好。那今晚,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他被哄得开心,话说的暧昧,手脚也不干净。
西服前襟遮不住突出的肚子。
陶染的酒劲有些上来,觉得他的话分外油腻恶心。
到这,她听出来全都是幌子,他对她的公司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只是,看上了她的人。
一点也不顾及萧家的面子。
白白让她喝下十五杯酒。
确实有些醉了。
“好啊,”陶染点点头,笑得甜。
她指指旁边的休息室,乖巧地问:“可我外套落在休息室,能否麻烦您陪我去取?”
“哈哈哈,好好好!”老头的心尖像被人挠痒痒,自然满口答应。
不安分的手再次凑上来,被陶染蛇一样灵活躲过:“风口好冷,先去拿衣服。”
今日为了谈生意不能抢夺主人的风头,陶染只穿了件剪裁得体的紫色丝质裙。
可她天生长相艳丽,刻意露出一点娇笑的时候,没人躲得过。
老头乐呵呵跟在她后面。
演奏家正在弹奏的蓝色多瑙河也成为他心底春的赞歌。
诓老头进一楼休息室的时候,正碰上贺南初从隔壁那间休息室出来。
陶染全当没看到他,紫色的裙摆轻盈地贴着他的裤脚略过。
“这边,”她把老头引到隔壁的休息室。
“吧嗒,”门被她上了锁。
老头听到那落锁声一愣,然后脸上堆上了然的笑。
“怎么找不到?”陶染在外间走来走去翻找着沙发、衣架。
她指了指内间:“帮我看看里面有没有好么?”
“好好好,”口中这样说着,他却一步步朝她走来。
这么好的独处机会怎肯放过。
那老态的笑声又响起,他笑得皱纹似沟壑朝她靠近:“呵呵……没衣服更好……”
非常不适。
再不能忍。
“哎呦……”
“先生,您摔倒了?”
“好痛!快扶我起来!”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哎呦!”
“哎呦!”
地上的人蜷缩起来在地上打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看到您在我身后。我去给您叫救护车……您没事吧?”陶染蹲下来看他。
到底岁数大,腿脚不灵便,刚刚陶染悄悄伸脚就把他绊到。
然后她又状似去看他是否无恙,顺便又“不小心”补了脚,直中要害。
“嘶……好痛!”老头痛到倒吸凉气,再无一点为非作歹的心思:“叫……快叫120!”
“好,我去叫。”陶染哪愿意再和他在这耗着。
她朝着大门方向走,可鞋子却被老头死死攥住。
陶染努力扯了几下都挣不脱。
“先生,先生您放开我,我去帮您叫人呀。”
“你个小浪蹄子别想跑,就算是误伤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等我好了,等我好了,我还要和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老头许是疼得厉害,借着掐陶染减轻自己的痛苦,她的脚腕被勒得生疼。
心下冒出突突的不安。
陶染看着他狰狞的脸只想逃。
陈先生,她以前跟着父亲的时候听说过他。
贪财、好色,心眼极小,得罪他的人下场都很惨。
她现在没有依傍,不能起冲突,只能装无辜伤害她。
可看来他并不傻,甚至比她想得恶。
要换个办法全身而退。
陶染看着脚边的人,大脑高速运转。
“咚咚咚,咚咚”响起急促敲门声。
“陈先生,陈先生在吗?陈先生,贺先生找您,说是有要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