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衍儿哥哥带来的人，但始终是我聘升哥哥的丫鬟吧。”知意斜眼瞧她。
平儿站在原地未开口说话，微长发丝遮住了半边脸，瞧不清神色。
“说吧，小莲出事当晚你在何地做何事，有何人作证？”知意收了神色，垂眸从木床上起身。她比平儿高不少，此时望过去竟有一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那晚我还未来伺候小姐，依旧伴在顾衍公子身边，住在那院子西边。”平儿抬起头，脸上不见一点慌乱。知意望着她，忽的哼笑了一声，“可有人作证？”
“有，和我一同住在那院的还有另一个丫鬟。”
知意笑着看她，也不说话。
这丫鬟是顾聘升的人，自然露不出什么马脚。临危不乱这气质倒是挺好，可惜跟错了主子，知意抬手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清清脆脆的，在空屋子里面格外清晰。
“撒谎！那晚有人瞧见了你往我这院子里走。”
这一巴掌有些用力，以至于平儿抬手捂着半边脸，望着知意道：“小姐若是有证据，自然可以拿证据让平儿说话，但如今我也不知小姐是不是信口开河，上来就给奴婢一巴掌。”
知意鄙夷着瞧她，“你也知道你是奴婢？”
知意说完这话凑近了一些，呼吸喷在平儿的耳边，平儿却觉得她像是一条毒蛇，此刻温热的呼吸却像是冰冷的信子。
只听知意道：“奴婢就得听主子的，主子要奴婢死奴婢就活不了，主子要奴婢活奴婢犯了再大的错，奴婢也能全身而退。”
“最可惜的是，你的主子不是我。”
她话音一落，转过身没再理会平儿，朝着木门走去，脚刚踏过门槛，只听后面的平儿喊：“小姐，不是我。我那晚只给小莲下了药，不是我杀的小莲。”
知意露出得逞的笑容，转过身，忽的一瞬那外面有人跑过，原本站在原地的平儿已经口吐血沫，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知意。
“小姐…是厨子，是厨子做的。”
她这话说完，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倒去。知意都还未反应过来，那血已经漫了些许，她这才醒过来急忙叫人。
————
平儿死了。
不听聘升少爷的话，都得死。无论是之前的小莲还是现在的平儿，都是违背了聘升少爷的话，才落到如今的田地。
张三熟练地使用着刀，将肉与骨头分开，手脚利落。
他觉着庆幸，只有自己听聘升少爷的话，小心翼翼的知府里做着内应。想着自己会因为这一阵的听从而被聘升少爷奖赏一番，他就觉得高兴，边哼着街角青楼里角儿唱的曲，边将那些肉一点一点剁碎，放进锅里面。
不一会儿就煮出了白沫。
他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喝进嘴里，肉的鲜味蔓延在嘴里面，好像还有淡淡的甜味。
不对……
张三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一口汤早已经咽下了肚子，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肠都搅在一起，格外的疼。他咳嗽一声，唇齿间忽然变得腥甜。
他瞪大了眼睛，还未想通自己怎的得罪了聘升大人就直直的倒在地上。
————
知意推着顾衍到膳房的时候，膳房里无人，两人觉得奇怪，对视一眼，知意立马察觉到了不对经，急忙走进去。
那厨子已经倒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像是瞧见了何不可思议的事儿。
顾衍进来时问：“怎的？”
“人死了。”
顾衍听到这结果并不觉得意外，反倒是哼笑了一声，“我那废物哥哥做事果真是滴水不漏，你前一脚才从平儿嘴里得知厨子的事儿，后一秒人就死了。”
知意皱眉，“这说明知府里还有你哥的眼线。”
“罢了吧，厨子都死了，剩下的也没有何头绪。”顾衍打了个哈欠，知意瞧见了，才想起她是把人从床上叫过来的，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先让人处理了，后续的事儿再说，你先把我推回我自己那院子，我接着睡睡。”
知意叹气，“这人都死了三了，你还睡得着呢。”
“为何担心，我那废物哥哥又不敢动我。”
“……”
两人转身刚准备离开，厨房角落里一黑暗处忽的动了微弱，只见那黑暗中钻出一人，趁着往外走的两人没注意，就爬上一旁木窗，刚落地，身旁就传来声音：“哪里走？”
那人忽然一惊，立马反应过来，转头就看见刚刚还在往外走的两人就在后面望着自己，他一横心，想咬开嘴里的毒药，也不知身旁哪儿来的风，突然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就把自己的嘴巴给卡出了，还趁自己不注意直接把里面的毒药给扣了出来。
知意嫌弃的摆摆手，把那颗毒药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长到这么大初次碰到别人的口水，咦，真恶心。”
“去用清水洗洗，去晦气。”顾衍望了她一眼，“小四，把人带回我那院子吧。”
小四就是那替顾衍煎药的家丁，知意还嫌他累得慌，平日里顾衍的吃喝拉撒得负责之外，还得负责顾衍的人身安全。
小四垂眸，“是。”
——
知意看着一旁云淡风轻的顾衍，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人？”
顾衍回：“这事与我无关，人给你处置。”
知意以为顾衍所说的她处置是她全权处置，谁知等到了顾衍所住的院儿里，顾衍让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让她瞧着，自己先做一次示范给知意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