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什么,苏白洲脑海里紧绷的弦微微一弛。
“那我现在下去先简单清理一下,”她问,“之后你拿去清理,清洁费用我来付,可以吗?”
江沉晚听着她讲,开口时,却问了毫不相干的问题。
“那两人,”他像是随意提到,“怎么回事儿?”
“...是我的房东,”苏白洲微愣,还是如实回答,“最近房子出了点问题,他们过来和我协商一下。”
江沉晚看她,颔首。
“行。”
苏白洲也不知道他应的是哪句话,还是转身,进到房内找了些日常用的清洁工具,又把平时拖地用的消毒液带上,回到门口。
江沉晚没说什么,等她出了房门,将门关上。
两人坐电梯下了楼。
到了江沉晚的车边,苏白洲拉开后门座位,找到了江沉晚说的那滩痕迹。
面积很小,江沉晚已经草率地用纸巾盖上了,她用手套把纸巾挪开,基本不太看得出来。
她松了口气,开始认真地帮对方清洁,用干净的布擦拭后,又喷上了消毒液,再重新擦拭了一遍。
反复几次后,她才从车内下来,看向江沉晚。
“我清理好了,”她用手臂蹭了下额头的汗,“你之后拿去清洗的话,麻烦你把费用告诉我,我会转给你的。”
江沉晚淡淡“嗯”了声,拉开驾驶位的车门,上了车。
“那就再...”苏白洲想了想,对方多半不愿再见到自己,话到嘴边又改口,“再次祝您一路顺风。”
江沉晚没再搭理她。
车很快在她面前发动,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苏白洲目送着他的车离开,才逐渐想起来,自己没要对方的收款方式。
怎么把洗车的费用给他。
以前两人还联系的时候,用的都是Q|Q和电话。后来她改用微信,原来的Q|Q似乎因为被盗号登不上去了,便也没有再理会。
只剩下一个对方很久以前的手机号码。
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再用。
回到家中。
苏白洲还是在通讯录里翻了下,找出江沉晚以前的电话号码。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复制了号码放进微信的查找里,居然真的找出了一个微信号。
对方的微信名只是一个句号。
头像接近纯黑,只是隐隐有些星光的亮点。
苏白洲不太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江沉晚,但还是先填写了好友申请,简单说明自己是谁,摁了发送。
因为又困又累,她之后便没再去管,草草洗漱后便去睡觉。
第二天睁眼时已经是七点半。
马上就要迟到,她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换了套衣服,牵着小八就赶紧出门。
周一早上照例是整个科室的组会,主任会记录每一个人的出勤情况。
她匆忙赶到了医院,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楼,到会议室内,人到齐了大半。
还有大约五分钟开始,苏白洲边喘气,边找位置坐下。
得到片刻喘息后,她才有时间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
同事温梨在两分钟前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快要迟到了,让她帮自己先签个到。
苏白洲回了个“好”。
正巧这会儿,签到表也传到了她手中。
苏白洲低头,在自己的名字旁边打了勾,又找了会儿温梨的名字,帮她打上。
“温梨又迟到了?”
温润的男声从她旁边传来。
苏白洲笔尖一抖,但很快听出对方的声音,是同一科室的医生陆时生。
陆时生比她年长三岁,已经坐到科室的专家。是S大毕业的高材生,同时也曾经就读于娄底一中,算是她的师兄。
陆时生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接过她手上的签到表。
“没记错的话,她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他语气带了几分无奈,“等她来了,还是提醒她一下。”
陆时生长相端正,银框眼镜架在高鼻梁上,举止投足间都带着不沾烟火的书生气。
他低头,手腕轻动,在她刚刚没写好的勾上重新添了一笔。
意思很明显,是愿意跟她一块,这次先继续包庇温梨的迟到。
苏白洲客气地笑,“谢谢师兄。”
陆时生接着又和她聊了几句近期国际心理学上的研究成果。苏白洲起初还听得认真,后面渐渐走了神,低头看了看手机。
她点开微信的界面,发现昨晚的好友申请在凌晨四点被通过了。
但对方一句话也没有说。
苏白洲不太确定这是不是江沉晚的微信号,便点开了他的头像,想看看他的朋友圈。
什么都没有。
甚至连朋友圈封面都是黑的。
苏白洲第一个念头就是,对方屏蔽她了。
她感觉这完全是对方能干出来的事情,也没多在意,返回了聊天界面,给他发信息。
【苏白洲:您好】
【苏白洲:您的车洗了吗?如果洗了的话,洗车的费用麻烦和我说一声】
她又确定了几眼,感觉自己发的语气还算合适。还没将手机关上,倒是旁边的陆时生轻咳了一下。
苏白洲恍然抬头,看向他,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师兄。”
他刚刚讲的依旧是弗洛伊德学派的研究,和她所钻研的个体心理学领域像是两个极端,她便没花心思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