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萧寒垂下眼“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黎妙发觉自己对他的情绪感知越来越敏锐了，察觉到他的失落，她想了想，开口：“是L市的朋友，今天正好来C市，好久不见了，他约我一起吃饭。因为时间紧，他晚上就要坐高铁回去，所以只能今天了。抱歉呀，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萧寒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说得那么细致，随口问：“L市，大学的朋友？”
“嗯，算是吧，”她思忖说，“你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一次，学手语是为了一个朋友？就是他啦，许澈，我大学的时候给他当过家教。”
萧寒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
“许澈……男生？”
黎妙微微语塞，“呃，是。不过他比我小三岁，我只把他当弟弟看的。”
萧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工作。
过了没一会又忍不住问：“所以他……不能说话？”
黎妙：“是呀，小澈小时候生了场大病，后来就不能说话了……可是他很聪明喔，也很努力，今年被L艺大破格录取了！”
看得出黎妙很欣喜也很为他骄傲，萧寒淡淡地答：“这样。”
黎妙疑惑地歪头看他，总觉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看他工作很认真的样子，于是也没再追问。
临下班的时候，她本想跟萧寒说一声就走的，但进办公室的时候她才发现他握着笔在出神，不知不觉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了。
她站在门口，歪着头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无声地做了个“噢”的口型，狡黠地笑，抬手叩了两下门。
萧寒回神，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她，表情询问她有什么事。
“要下班了领导，你忙完了吗？”
“快了，你不是还有事吗，先走吧。”
“快忙完了？”她转了个圈在一旁的小沙发上一坐，语调轻快地说，“那我等你一会吧！”
说着她真的拿出手机摆弄起来，萧寒问：“等我做什么？”
“嗯？想搭你的顺风车！”
“……”
她靠在沙发背上，歪着脑袋，俏皮地冲他挤了挤眼睛，说：“要不要一起去？”
萧寒顿了一下，疑惑道：“我？”
“是呀，不然你……”黎妙装模作样地清嗓子，扇了扇风说，“哎呀，好大的酸味！萧先生，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咳咳咳……”
对于总是捉弄她的萧寒被她调侃了一下，黎妙十分满意地掩着嘴笑。
“你哪看出我……”萧寒一时语塞，恨恨地瞪着她。
“没有吗？”黎妙作惊讶状。
“那对不起呀，是我误会你了，你才没有那么小气吧啦的呢。”黎妙很没诚意地道歉，假装没看到他黑脸，起身拍拍衣服说，“那我先走啦，你早点结束早点回家喔，记得吃晚饭！”
黎妙一边说一边大摇大摆往外走，却在出门前被萧寒三两步赶上来，握着手腕拉了回去。
她哪有一点道歉的意思，分明就是拐着弯地挖苦他。
萧寒顺手甩上门，回身把她按在墙上，压低声音警告：“你故意的是吧？”
黎妙瞪着大眼睛看他，坦然地点点头：“对啊。”
“……”
如果易诚在这，他一定要鼓掌叫好并且欢呼一句：萧寒，你这土匪也有今天！
萧寒无奈地叹了口气，表情恶狠狠却动作轻柔柔地弹了一下她脑壳，闷声丢下一句：“坐那等着，五分钟。”
“噢！”黎妙偷偷在他背后吐舌头。
最后当然还是跟着黎妙去了，也因此某个得意忘形的小姑娘坐在副驾驶上笑了他一路，气得他很想把她从车上丢下去。
萧寒瞪她一眼，语气恶劣地警告：“你再笑我就直接把你带回我家，发生什么不敢保证。”
这招果然比较好用，黎妙马上把弯弯的嘴角强行掰直。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只听她一本正经地说：“领导，你知道你有时候真的特别可爱吗？”
“……”
“哎哎哎错了错了，别掉头，我错了！”
萧寒翻了个白眼，绷着张脸假装心无旁骛地开车，其实耳尖都红了，心说：你知道你也特别可爱吗？整天胡撩八撩的，真要命。
快到餐厅的时候，黎妙兀自开口：“小澈呀，有些地方和我很像，尤其是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父母感情不好，他也不愿意和人交流。他妈妈找过很多家教，可是没人愿意教他，毕竟……
“起初我也只是试一试，慢慢地发现，他虽然闷闷的，但其实很有想法也很有天分。你知道吗，小澈画画特别好，我鼓励他追求梦想，帮他补文化课，还帮他做他妈妈的思想工作呢！”黎妙颇有几分得意地说，偏头对萧寒笑了笑，“我至当他是弟弟的，我们也一直姐弟相称，你不要不高兴嘛，好不好？”
“嗯。”萧寒停顿了一会说，“你做得很好。”
黎妙愣了愣，情不自禁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车子驶至目的地，黎妙解开安全带下车，却听他试探地问：“确定我要去吗？突然带生人过来，他不会拘束吗？”
“嗯……我之前答应过小澈，如果有男朋友要带给他见的。”她歪头笑，“男朋友，你不想见吗？”
“唔，这算见亲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