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星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抿了两口,“你想骗我的钱?不可能。”
夸她一万句也还是没有。
宴臣身心疲倦,生生让她这番话气的发笑。
吃完日料,将近九点。
他们去前台付钱的时候,被人告知已经有人买过单。
宴臣一下子就猜出来谁付了钱,他不太愿意让槐星和江从舟在这里撞上,拽着她的胳膊马上就要走。
槐星很好奇,“谁这么好心帮你买单了?”
一万多的账单,又不是一笔小数目。
宴臣说:“我的追求者无孔不入。”
槐星呵了声:“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提前来洗过盘子?”
宴臣假装要去掐她的脖子。
外面下了大雪,簌簌冷风迎面砸了过来,寒气似乎钻进了骨头里,又疼又冷。
槐星慢吞吞跟在他们身后,正要离开日料店,抬头却意外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男人穿着黑色大衣,身材修长,腰窄肩宽,挺直了背脊站在皎洁的灯火下,将他玉白的脸庞照的清晰,他的指间捏着个打火机,漫不经心的把玩,火光亮了又灭。
有段时间没见,槐星感觉他好像又清瘦了些。
江从舟随手将打火机揣进裤兜里,沉默了一会儿,他开了口,清冷的声线无形疏远了距离,“我送你。”
槐星被他的眼神盯得无所适从,很想逃跑。却又逃不开。
宴臣站出来帮她解围,“舟哥,不用你送我们。”
江从舟似笑非笑看着他,不置一词,宴臣顶着巨大的压力,又说:“我们自己打车就行。”
江从舟踩着皮鞋往前走了两步,眉眼里的锐意深了两分,他掀起薄唇,淡淡道:“我说了要送你们了?”
宴臣一头雾水。
江从舟情绪没什么起伏,冷静陈述事实的语气里存着些冷漠的嘲讽,“是她,不是你们。”
宴臣多少有点尴尬了。感情还是他们自作多情了!
槐星站在离他几米远的距离,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直觉告诉她,江从舟好像不是很高兴。
她软声低语:“我和他们一起打车。”
江从舟扯起嘴角,“我刚才是问你吗?”
槐星抬起透白的小脸,愣愣看向他,没有搞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樱唇微张,表情也有点怔。
傻里傻气的模样,也是很可爱的。
江从舟上前强硬握住她的手腕,“我是在通知你。”
大庭广众之下,江从舟拉着小姑娘往外走,他的手指掐的很用力,没有给她留任何的空隙。
槐星感觉他都快要把她的腕骨捏碎了,她脚步踉跄勉强跟上男人的脚步,抬眸就能看清楚他的侧脸。
棱角分明,线条冷硬。
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很冷。
槐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但看他的表情好像很严重。
风送来的雪花拍打在两人的脸上,冻的人有些瑟缩。
江从舟忽然停下脚步,板着张冷脸一言不发脱掉自己的大衣盖在她身上,帮她拢紧了围巾,才又继续抓着她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
槐星感觉衣服上都是他的气息,她边走边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其实上午江从舟问过她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槐星当然说的没有,骗了她自己要完成实践作业。
江从舟没说话。
江从舟其实没多生气,被她骗也不止一次两次,真要因为这种小事跟她算账,一时半会算都算不过来。
他气恼的是,看见她其他男人毫无距离相处的一面。
她和其他人。倒是走的很近。对他,连条消息都不肯回。
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停车场。
坐进车里,江从舟决定和她好好聊一聊,他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躲着我?”
槐星垂眸,装傻充愣:“我没有啊。”
江从舟轻轻掰了她的下颌,让她抬起脸,“你摸着你良心说你有没有在躲我。”
槐星目光闪躲,“我太忙了。”
她又小声的说了句:“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走得那么近。”
离婚后,难道不该划清界限吗?
江从舟将她的抗拒看在眼里,他沉着一张脸,“离婚了,我在你这里就是死人了吗?”
槐星:“……”
江从舟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眼底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之前哥哥长哥哥短,今天怎么就没必要走的太近了。”
槐星心烦意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江从舟松开了手指,“以前哥哥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没良心呢?”
他自认已经拿出最好的耐心,所有事情都慢慢来,循序渐进,就怕吓着她。
槐星死不承认,“是你太敏感了。”
江从舟意味深长哦了声,没再和她计较。
槐星还是搞不懂江从舟怎么就逮着她不放了呢?充当长辈上了瘾?思来想去这个可能性最大。
大雪天,路上车少。
江从舟开得很慢,等红绿灯的时候,槐星的眼睛一直路边的奶茶店,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有点馋了。
“想喝奶茶?”
“没有。”
经过路口,江从舟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下车前还叮嘱她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