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业主方要求VIA代言人来给活动站台，姜阑不是不能拒绝。但是开会前朱小纹告诉姜阑，业主很早就有这个意向，她已经给陈其睿提交了一版明星到场情况下的活动业绩预估。这个数字足以说服陈其睿。姜阑不可能等到由陈其睿自上而下向她施压的时候才同意，那只会进一步压缩她和团队的准备时间。姜阑只能在业主和朱小纹面前点头。
这些曲折姜阑没必要让温艺知道。
余黎明也给姜阑发了多封邮件。这回TA team的动作很快，各大招聘平台的job posting迅速完成，外招和内推流程同时启动。待组建的电商团队直接挂钩VIA明年的增量生意额，陈其睿亲自发话，HR只能把姜阑的需求列为最高优先级。
姜阑上次因为HLL的事情对余黎明发了不少的火，后来得知陈其睿下的那盘棋，她才明白余黎明不过是盘上的棋子。HR出身的人演技一流，姜阑自叹弗如，她觉得自己在这一方面还需要多加锤锻。
电商招聘似乎不难，这才几天的时间，余黎明已经亲自电话初筛了十来位候选人，把他们的简历发给姜阑，让姜阑对市场上的电商人才情况有个初步了解。姜阑快速浏览附件简历，电商人才的出身和背景参差不齐五花八门，让她眼花缭乱且大开眼界。她终于明白陈其睿之前为什么要把电商这一块交给她来管。
唐灵章那边做了Petro来上海的media day计划。几家中国头部数字媒体平台对口国际品牌的销售都会来VIA上海办公室，一个接一个地给Petro做digital media workshop。唐灵章询问姜阑的意见，说腾讯销售表示可以安排微信在广州那边开放平台的同事一起连线接入，咱们有没有必要这么麻烦，是要真心诚意给Petro扫盲呢，还是糊弄一下他拉倒。唐灵章本人偏好前者。问完这个，唐灵章又留言，说media buy agency要重新比稿的事情，她已经找好了几家候选，考虑到明年品牌会开辟电商渠道，应该把performance media buy（效果类广告营销）的需求提前考虑进去，所以她这次打算邀请国内这一块做得最好的PIN一起加入比稿。PIN主做消费品行业，之前从来没有做奢侈品的经验，但他们很感兴趣，对方表示届时会由他们的华东区客户总经理亲自带队拜访。
姜阑觉得唐灵章的脑子很清楚，她也感受到了唐灵章之前说想要转去做电商是认真的。
处理这些工作的时候，姜阑感到自己落回了现实。这才是她所熟悉的生活状态：忙碌不休，时间和精力被工作填满，满足感来自于工作中所取得的成就。
这才是她所习惯的人生状态。
她原本就不是一个爱做梦的女孩。
接近12点半的时候，姜阑终于放下工作手机。
她抬起头，主卧的门没有关，坐在床上可以直接看到起居室的那扇大落地窗。
费鹰站在窗前，又在通电话。他好像总有通不完的电话。
男人的身后是沉入夜色光影中的海景。
姜阑感到她又回到了梦中。
梦境与现实的反覆切换，让姜阑产生了一种割裂感。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能确定在北京偶遇费鹰之后的一切记忆是不是根本就是一场梦。
费鹰终于结束和陆晟的通话。陆晟最近全国各地飞，到处找项目，拓展新人脉，只有到晚上的时候才有空和费鹰商量商量一些需要共同决策的大事。
落地窗外的泳池水面被夜风卷起涟漪。这里的风很潮湿，费鹰想起晚饭时姜阑提了一句，她需要抽空去买些适合南方气候用的护肤品。他决定明天上午起床之后就先带她去买东西。
划着手机屏幕清理未读微信消息的时候，费鹰分了一下神。这套房里不只一张床，他好像还没和她确认一下晚上想怎么睡。
他把手机熄屏，转过身。
然后他看见姜阑已经躺在了主卧里的那张大床上。
费鹰半天没挪步。
他回忆起晚饭后的那颗薄荷糖。以及在回来的车上的又一颗薄荷糖。
他再一次地很想问问她，她知不知道她的这些行为究竟意味着什么。她的大脑到底在挣扎犹豫什么，如果真的挣扎犹豫，那她为什么还要继续这些行为。
他感到自己的耐心变得越来越差了。
姜阑听到男人走近的脚步声。她抬眼看向他。
费鹰站在床边，他低头：“明天起床后我陪你去买东西好吗。”
姜阑其实并不需要男人陪她买护肤品，她不知道这除了浪费对方的时间之外还有什么意义。但她点了点头：“好。”
费鹰又问：“你现在想睡觉吗。”
姜阑不知道在梦里还要再怎么睡觉。
过了一会儿，她坦白：“费鹰。我觉得很不真实。这几天的一切。”
男人没说话。
他用手把T恤下摆扯过头顶，很利落地脱掉，朝身后一丢。
线条鲜明的肌肉和横刺腰腹的八个字母在夜晚的光线下显出一种侵略态的性感。
男人俯下身。
他说：“你需要怎么验证真实。是想要亲亲，还是想要摸摸，或是你还有什么其它想要的。”
第三十二章 32. 睡觉
费鹰的手臂撑在姜阑身边。
他又说：“什么让你感到不真实。是我，还是这一切。”
姜阑一动没动。她的眼里有费鹰熟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