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贝无奈道：“戴维尔，我真的觉得我好得差不多了。”
“收回你的想法。”
戴维尔冷漠地扫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他突然化成人形，在林贝失神的目光中，低垂着眼眸，手法有些迟缓而不熟练地在她的手臂和腿上按摩。
“……”
她看了一眼门外，发现并没有别人在后，低声说道，“那我总能洗澡吧？我都两天没洗了！天，我不能再忍了！”
想想都让人窒息。
抢在戴维尔皱着眉头开口之前，林贝立马打断道：“如果你连洗澡都不让我洗，从今天开始不准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不管什么形态，就算是同一个房间也不行！”
戴维尔眼神一沉。
林贝见状，在他掌心挠了一下，装似生气地喝道：“戴维尔！”
人形的恶魔瞳孔微微一缩，目光有些惊异地紧紧盯着自己掌心，他无意识地握了握手掌，心底莫名其妙地酥麻了一片，原本想要说出的话，脱口而出就变成了：“好。”
说完，恶魔自己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眉间紧拧，感觉刚才是不是受到了什么魔法的诱引才会变成这样。
这么想着，戴维尔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恶魔尾巴却突然勾住林贝的手腕，迫使她回过头来，声音沉沉地说：“下次不能这样。”
“我可以接受命令。”
他语气有些不满地说：“但不要再对我进行引诱。那是你对我的不信任。”
林贝怔在原地。
她就只是小小地挠了一下……这恶魔这么古板的吗。
“好吧。”她只能应道，“下次不会了。”
戴维尔听到她的承诺，却只觉得心底更像被蚂蚁爬过一样的难受。
他低下头，温热的手掌一左一右地扶住她的手臂，过了会儿又干脆搂在怀里，情绪才缓和了点，护送她一路去浴池。
“小姐？”伯蒂看到他们有些惊讶出声，紧接着从他们走过的方向立马想到，赶紧说道，“您现在可能体力不便，我这就去准备服侍您洗澡。”
“啪！”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了清晰而不悦地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拍击了地面一样。
戴维尔低下头，他无意识地贴近，热气却扑在林贝的耳后，语气质问道：“服侍？”
……明明多正常一词，被他搞得好像她背着他做了什么一样。
从尼先河回来后，这个恶魔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林贝叹了一口气说：“不用了伯蒂，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自己能行。”
在恶魔凶恶的目光下，伯蒂背后冒着冷汗，只好应道：“好的小姐。那我先去把浴池内放出热水准备一下。”
“麻烦你了。”
一人一恶魔就这么一句话也不说，安静地在来到浴池外等候，直到伯蒂说可以进去后，戴维尔再抱着她进去。
林贝站在池边，水面上冒着满满的热气，她凝望着水面的两个倒影，扭过头，看着某个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的恶魔，出声道：“戴维尔，你可以出去了。”
“为什么？”
戴维尔再次皱眉，声音低沉道：“我可以服侍你。主人。”
“……出去。”林贝说，“我现在还没到这种程度。”
恶魔尾巴不自觉地缠上她的腰。
“为什么？”
他再次不解地低声询问。
“……伯蒂我都拒绝了。”
林贝不得不安慰似的摸摸他的尾巴，在那个尾巴尖碰上她的手指时，特意揉捏了一下说：“出去等等，很快就好。”
一股电流猛地窜至恶魔全身，他身体绷直，感受着这股异样，嗓音莫名哑了一点说：“好。”
戴维尔又一次感觉到自己，被“引诱”了。
他抬起眼，目光紧紧地盯着林贝，在后者困惑的眼神中转身走到门外，把门关上后，直直地靠着门站立，尾巴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地面上，神情复杂。
他的人类承诺过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再做。
那他为什么，又被引诱了？
等林贝结束后，穿好伯蒂准备的干净的衣服，才喊了一声：“戴维尔。”
浴池结实而厚重的大门像是等她出声等待了许久一样，几乎下一瞬间就打开，光亮从门外照进来，那个高大的身影迈着沉重地步伐走向她，忽地将人抱住，在她耳边低喃道：“可以回去了？”
林贝眨了眨眼，迟疑地抬起手，在他脑后轻柔地摸了摸他的黑发说：“可以。”
然后林贝再一次被当成重伤的病患，很快送回了床上。
那个北厄给恶魔准备的人类房间装潢的融合了秘银的床铺，经过戴维尔和巨龙的二次改造后，只会更结实，就是要多垫几层被褥。
床被很快又多了一道凹陷的痕迹。
林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被一只身体暖烘烘的大狼狗搂住一样，似乎不愿意她多露出一丝的空隙，连尾巴——有些冰冷的恶魔尾巴都要固执地搭在她的小腿旁。
她的腰蓦地被人搂紧，对方的脑袋就埋在她的颈间，鼻尖偶尔会上下摩挲，有时候会让她不得不被迫抬起一点下颚。
林贝翻过身，下巴抵在戴维尔的脑袋上，伸手揽住他的脖颈，指尖轻缓地陷入他的发丝中时不时地抚摸。
她的体表似乎还散发着沐浴后未散尽的热气，跟他的呼吸交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