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的院子很大,像是一个废品站。
一个大棚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这样复杂的杂物堆放就像一个迷宫,迷宫后面是连排的砖房。
砖墙上一排窗户里全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哎,你叫什么名字?”
两名陌生女孩开始互相做起了自我介绍。
沈容收回视线,也加入了他们的交际中。
“我叫钟梅。”短发女孩一口流利普通话。
“俺叫向佩妮。”梳俩麻花辫的女孩口音很重。
沈容正常介绍叫沈容。
三人互相对视着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短发女孩率先开口,“你们……都是玩家吧?”
沈容和向佩妮都迟疑了一会儿,然后一起点了头。
“害,那我就不装了。”向佩妮的口音恢复正常。
“你那口音还蛮有意思的。”钟梅笑道,“也不知道这场游戏想要我们做什么。我这包里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我怀疑我被拐卖到黑厂里了。”
沈容先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应该不是。如果我们是被拐来的,那个胖男人就不会放任我们自由活动,还给我们钱买吃的了。”
向佩妮和钟梅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沈容提议先出去转转。
一出门就恰好遇到隔壁正要出门的三名陌生男人。
六人打了一个照面。
“玩家?”
“玩家?”
钟梅和对方一个男玩家异口同声,而后都笑了笑,决定一起行动。
男玩家对这里的猜测也和沈容三人一样,先以为是来打黑工,然后又否决了。
六人下了楼,决定分成三组,分头去探索附近的情况。
沈容和叫井良的年轻男人分在了一组,打算往东边巷子走。就是他们来的那条路。
钟梅和叫闻豪的,看上去像健身教练的男人分在了一组,他们往西边巷口走。
向佩妮则和一个叫万海的中年男人分在一组,在附近打听这里的信息。
分好组后,各队分头出发。
走出宿舍大院,再度进入墙壁和地面都乌黑的巷子,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如血的霞色弥漫在天边,仿佛给巷口尽头的街道泼上了血。
巷子两边的人家做起了饭,阵阵饭菜香味和臭水沟味混在一起弥漫,水沟里的污水又咕嘟咕嘟的流动起来。
沈容一边走,一边观察水沟。
突然,水沟淤泥里翻起的一根弯曲的焦黑枝条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枝条又短又细,掰直了大概也只有五厘米。
沈容借掏口袋的动作,从收纳袋里拿了一个小夹子,用小夹子夹起那黑东西。
竟然是软韧的,外壳却又像被水泡湿的脆壳一样。
“这是什么生物身上的东西吧?”
井良凑过来打量。
沈容翻来覆去地查看。
这东西像一根管子,被烧得蜷起来了,管口也成了小小细细的一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游戏经历得多了,井良和沈容都不会贸然猜疑这玩意儿是动物的。
沈容用袋子将其装起来,继续查看水沟。
井良也仔细地看起水沟。
“嘿!”
巷口传来一声呼喝。
突然的响声吓得井良脚一滑踩进了水沟里,沈容的心也是被惊得猛地一跳。
抬头,一个壮实的男人穿白背心,叼着烟,手伸进背心挠他的大肚子,走了过来,目光肆意地打量沈容和井良。
“刚来的?电子厂里打工的?”
沈容和井良点头。
他们的身份大概是这样的吧。
男人猛吸一口烟,对着他俩吐出一大口烟雾,满口香烟味很难闻,“别乱找乱看,小心沟里有蛇跳出咬你。”
男人笑嘻嘻地用手比划,“比小拇指还细的小蛇,被人看到的时候一动不动的。你一看它,它呱唧就是一口!”
他身体突然往沈容和井良面前冲了一下,沈容和井良下意识身体向后仰。
这看上去二流子一样的男人满意地边笑边挠肚子离开。
“神经病啊……”井良吐槽。
“可不就是神经病嘛。”一旁的布满油烟的纱窗里竟传出声音。
沈容定睛一看,里面正有一个中年女人在拌凉菜。
她上前,“姐姐,那个人怎么神经病呀?他以前遇到什么不好的事,然后变成神经病的吗?”
中年女人面无表情,法令纹很深,看上去有些凶,“他女儿一年前失踪了。女儿失踪之前,他总逗她女儿说水沟里有蛇,要他女儿走大路走,不要去玩沟里的脏水。他女儿长大了,不信他这话了,晚自习回家图方便,就从巷子里走。结果就在巷子里失踪了。一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就神经病了呗。你们厂里住在这儿的员工碰到他就会被他吓,习惯了就好了。”
“这巷子也就十多米长吧?还有这多人家的窗户、小门在这儿,他女儿怎么会在这里失踪?你们难道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吗?”井良直白地问。
“我们没听到动静啊。而且之前警察来调查过,巷口斜对面那家小卖铺的老板说那天晚上看到那个小丫头进巷子里了,警察说那多半是附近的熟人作案。但是家家户户都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查出来。一年了,指不定小孩儿怎么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