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她耳边,钟表的声音变清晰起来,仿佛全世界只有这一种声音。
“沈容?”
一只手拍在她肩上。
沈容浑身哆嗦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做出像在一片寂静中被惊吓到的反应。
回头看,是汤玉等玩家。
苗安东:“你怎么了?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苗安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向那钟。
沈容:“你有没有看出这钟有什么特别之处?”
其他玩家闻言,跟着苗安东一起看钟。
好一会儿过去,他们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啊。”
余祥走近那钟:“要不咱们把钟砸了吧?万一今天晚上,咱们有人紧张失眠,到了零点听见钟声被迫穿越了就不好了。”
沈容对这提议不置一词,道:“待会儿我们一起去边月家里看看,如何?”
玩家们爽快地点头答应。
沈容和曲阿姨打了声招呼,和玩家们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边月家走去。
路上她说了从曲阿姨那儿得来的消息,以及两个时空中都存在的那只挂钟。
“这个边月如果就是那个时空的边月,她怕不是已经成了鬼吧?不然她怎么做到五十年过去,还保持一个模样的?”
“她带着的那群孩子,应该也都是鬼。”
“也就是说,这轮,和我们对立的玩家都成了鬼?”
相友:“也有可能是那钟连接了两个时空?”
玩家们热切地讨论着各种可能性。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达了边月家。
沈容迈开步子走入边月小屋所在的空地,一股散发着朽木霉味的凉风吹拂过来。
玩家们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我怎么觉得天色好像突然暗了不少?”易漱抬起头看天。
原本发白的天空,此刻成了阴翳的灰暗幕布。
他们就像在瞬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玩家们搓了搓手臂,做好使用卡牌的准备,缓步向小屋靠近。
越靠近小屋,越能闻到霉味。
小屋颓败腐朽的模样,也变得愈发清晰。
小屋前的走廊木板都已风华出了坑洞,墙壁都分裂开,露出屋内的黑暗。
房檐下结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有五颜六色的毒蛛干尸,像正在被晒的咸菜干一样,整齐地排列在网上。
“有人在这儿住?”
这些毒蛛干尸的排列肯定是人为的。
“这里成了这个鬼样子,怎么可能还有人住。”
玩家们说话间,跟随沈容踏上了小屋的台阶。
嘎吱——嘎吱——
腐朽的木板在脚下作响。
突然“啪嚓”一声,相友发出一声惊呼,一只脚踩塌木板,腿陷进了台阶里。
苗安东和余祥合力将他从台阶里拔出来。
木刺“刺啦”一声滑破了他的棉裤,在他腿上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
木刺上血淋淋的,甚至从相友腿上刮了一条肉下来。
“啊——唔!”相友的痛呼被沈容一掌捂回肚子里。
沈容:“别吵。”
她扫了眼挂着血肉的木刺,察觉到不对劲。
这木刺太过锋利,像会喝血吃肉一样。
她拿出一点幽海灵给相友服下,回过头,做好心理准备,轻轻推开小屋没上锁的门。
门打开,一阵灰尘扑了出来。
屋内家具倾倒散乱,地上有大大小小,凝结在一起成了块的衣服。还有不明的风化物在遍地都是,凌乱肮脏,像是垃圾场。
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有人居住。
沈容站在门口,莫名感觉仿佛有数道目光从黑暗中盯着她。
她停下了进屋的脚步,直直望向客厅。
客厅里原本摆放钟表的地方,空空如也。
但有一个钟表悬挂过的印子。
“看来,孤儿院的钟表,就是这里的钟表。”
可是,钟表应该是在五十年前就到了曲阿姨的家。
为什么五十年过去了,这里还会有这样一个印记?
这很不对劲。
玩家们想要进屋查看。
沈容心中不按,拦住他们:“走吧。”
相友:“来都来了,怎么还没探查,就要走了?”
沈容:“这里不对劲,还是小心为上,先回去。”
相友堵在楼梯上一动不动,双目发直地看着沈容等人。
汤玉推了他一把,“你干嘛,快走啊。”
相友却像一堵山似的,怎么也推不动。
他直勾勾地看着玩家们:“来都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走呢?”
话音落下,他猛地扑向玩家。
玩家们在狭窄的木廊上根本没法儿躲避,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在门口的沈容被他们五个人撞进了屋里,迅速反应过来,避开他们倒下的方向。
砰——五名玩家堆叠着到在了地上。
砰——木门猛地关上。
沈容心突突地跳,直接跨过倒在地上的玩家去开门。
然而原本破败的门和墙壁,却变得越来越坚硬。
这门每次打开一点,就又会复原成成关上的样子。
屋里的灯“滋滋”闪烁起来。
忽明忽暗中,房屋在变化。
变得不再腐朽颓败,变得越来越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