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他们给了蔻园和安娜钱,并给教会捐了一笔款,要他们把杂物房改造成宿舍,说这样可以多住几个病人。蔻园和安娜便在改造的时候买通工人把我塞进了墙里,我就在里面生活。”
芳芳语气很轻松,道:“他们把我藏起来,可是怕这种事说出去会丢脸吧。毕竟外面的人虽然会来玩,也会玩死人,但是从来不会碰这里的病人。连病人都不放过的人,会被他们那个圈里的人背地里骂变态吧。”
沈容蹙眉,沉声道:“他们全部都是变态。”
芳芳语调婉转地轻哼:“原本可不是变态吧。只是在这样的世界挣扎存活的过程中,变成了变态吧。”
沈容问道:“这样的世界?这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待在这里,而不是出去生活?”
芳芳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你又来了,你是对这里很不满吗?我劝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从被救回来的那一刻起,活下来的每一天就都算是神的恩赐了。不要贪心,好好享受活的每一个今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它不愿意再和沈容说话了。
沈容蹙眉沉思: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认为离开了这里就无法存活?
这是教会对他们的洗脑和骗局,还是外面真的在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沈容思考了一会儿,道:“芳芳,我没有对教会不满。只是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我连自己是怎么被带到这里的都不记得了。”
芳芳道:“不记得……那你很幸运,好了,赶快睡吧。”
沈容本想用言灵。
然而——当当当,十二钟声响起。
新的一天到来。
沈容不太想把今天的言灵机会用今天的一开始。
反正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离开这里的,她还有太多事情想要去调查。
有些问题就算从芳芳口里问到了答案,那答案没准儿也只是教会的洗脑。
不如留今天的言灵,在今天找个机会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沈容打定主意,回床上睡觉。
花云卉和谢可佳因为一直听不懂沈容和尸体的对话,在她们对话的时候吃了药,默默地听完了全程。
二人还是害怕芳芳,今晚便在同一张床上挤睡。
翌日清晨。
童凤把沈容叫走了。
她问道:“你吃药了吗?”
沈容无视不断从身边飘过的鬼影,仿若内脏内壁般跳动的房间、满地流动的血液,镇定道:“吃了。”
童凤意味深长地看她,道:“你和芳芳关系很好?”
沈容回答道:“还行。”
童凤带沈容来到一栋偏僻大楼,走到最末端的幽静房间,打开房门示意沈容进去,道:“主教让你在这里等他,他有一些关于芳芳的事想要问你。”
沈容站在门口看屋内。
屋内的家具都用防尘布盖。
中间有一个吊在房梁上的圆形物体,角落里还有一个大箱子。
房内一片灰暗,就像沈容待过的禁闭室。
一个个身穿和沈容同样式长裙的人影,分散靠在房间内的角落。
它们身材干瘦,头发散乱地遮住了脸,露出的双手痉挛似的半握住,像是鸡爪。
听到动静,闻声看向门口。
嗡嗡嗡——嗡嗡嗡——
苍蝇声又在耳边盘旋。
童凤见沈容不动,不耐烦地把沈容推进屋里:“给我进去吧你!你很快就去陪你的那个朋友了!”
沈容顺手把童凤一起带进屋。
童凤惊诧地瞪大眼睛。
下一秒,沈容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墙上。
童凤奋力挣扎,手指甲在沈容手臂上抠出红痕,瞪眼道:“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沈容冷声道:“你再用你的手抓我,我就拧断你的手,再捏断你的脖子。”
童凤不信邪,恐吓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把你赶出这里!让你去外面独自生活!”
咔嚓——
沈容空出的手拧断了童凤的手。
断了的手晃荡垂在童凤的手腕上。
童凤愣了一瞬,随即发出凄厉惨叫。
沈容用童凤自己的裙摆堵住她的嘴,问道:“你刚刚说我马上就见到芳芳是什么意思?你想杀我?”
童凤挣扎发出“呜呜呜”声。
沈容掐她的手逐渐收紧,道:“蔻园和安娜干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你现在想对我做什么?让我在这儿等的到底是谁?主教还是外面的人?”
话音刚落,沈容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她一把将童凤摔到角落里打晕,掀开防尘布,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她嫌恶地抽了下嘴角,用防尘布遮住童凤和箱子。
脚步声逐渐靠近。
四名陌生男人的闲聊也传入沈容的耳中。
“你确定这次不会出事?”
“不会又要我们额外掏笔钱给他们重新装修吧?”
“那个老女人说这个病人长得很好看,而且是个精神病。她昨天才发过疯,说是玩死了也没事。就算没死,事后她个疯子说话,也没人会相信的。”
几人大笑起来,笑声和脚步声一同出现在放门口。
沈容一脸柔弱懵懂地望他们,眼里流露出害怕,不断后退道:“你们是谁?主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