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寻的字应是好的。可我昨日对他才发了一通脾气。”
流音放下手里的宣纸:“您是主子,又于他有恩。这些不过是他的份内事罢了。”
话虽如此说,白念却从未拿他当作下人。
初见时便有扑面而来的熟稔感,这几天相处下来,这种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倒愈发强烈。
这倒也怪。
白念挠了挠脑袋,实在记不起二人有何交集。
总不能是她当真垂涎阿寻的美色吧?
话说回来,阿寻生得这般好看,身材廓形又恰到好处,昨日压在他胸口时,触感硬/挺,想必衣裳底下又是一片大好风光。若是身份显赫些,身后的姑娘还不知排到何处去。
小姑娘咬着自己的指尖,脑袋里骤生一个想法。
“流音。”她招手换流音贴近,附耳问道:“你可看过那样的册子?”
话才说完,小姑娘的耳垂几欲沁血。
她自幼乖顺规矩,姑娘家不该看的她都没有看过。
沈语安没少嘲笑她,说她到了及笄之年,却仍有些稚气未脱,兴许是家里人将她护得太好了。
可这又有甚么法子,府上的嬷嬷和阿娘从未向她提过这事。
流音愣住,也没明白。
白念咬着下唇,语气含糊道:“哎呀,就是坊间流传的,带图册的那种嘛。”
上下句一关联,流音知了大概,她小脸涨得通红。
“小姐,您胡说甚么呢?”
她怎么会看哪种东西。
白念叹了口气,一双乌黑的眸子似水洗过的葡萄,眨呀眨,憋了半会仍是忍不住。
脑袋里全是阿寻的身形轮廓。
“我听语安说,男子肚腹像八块拼凑在一起的豆腐,很是好看,可惜我没见过。”她揉着自己平坦的肚皮:“不像我,只有一块。”
“流音,我们去书肆买些书吧。”
流音觉得自家小姐有些不太对劲,这是甚么邪乎事?她为甚对男人的身形大有兴致?
见白念起身,她生怕小姐做出甚么荒唐事,忙拉住白念的手:“小姐,买甚么书?”
白念红着小脸,羞于启齿,眸子滴溜一转,改口道:“习画的画册。”
第27章 胡庸 摔断了手还敢骑马呢
二人出了府门,祁荀今日休假,一早出了门,并未与她们同往。
今日日丽风清,柳亸莺娇。马车的帘幔遮了大半兴致,直青鸾桥时,白念便同流音下了马车。
过桥右走,书肆位于青鸾河岸。
墨香萦绕在鼻尖,册子整齐有序地列在书柜上。
经史子集、医药营造,凡是能说出类目的,尽可找着一二。
白念在柜子前慢条斯理地晃悠,她面薄,不好直接询问掌柜,东瞧瞧西看看,直至绕到书肆最里端的角落处,才瞧见几册崭新的图册。
“秘戏图?是这个吗?”
她的指尖在页面处来回试探。瞧见左右无人,这才偷偷翻开一面。
白念和流音凑着脑袋去瞧,只见微黄的纸面上,以极细的笔触勾勒出一对赤身男女,男子伏在女子身上,二人纠缠一块。
白念猛地合书,胸口一阵起伏。
她咽了咽口水,面若芙蕖,蔓延至脖颈处。
一旁的流音早早捂住了眼:“这...这就是小姐要买的画册吗?”
白念浑身燥热,语安只说画册香艳旖旎,却未细说里边的人如何颠鸾倒凤,如何巫山云雨。
她面红耳赤地将画册摆回原处,走了几步,仍是按耐不住好奇,又偷摸回去翻了几页。
甚么稀奇古怪的姿势皆有,白念从未想过,床第之私还能翻出这么多新花样来。
只可惜画册上的男子一脸富态,身上的肥肉松松垮垮,相较于阿寻的身形,简直云泥之别。
白念鼓了鼓嘴:“兴许还没阿寻的好看呢。”
流音听后,吓了一跳。
总不能去了一趟庆春院,赎个男倌,便当真馋上身子了吧。
翻了几页,她便着流音付银钱。
书肆外,春风拂面。
白念原先就生得白,易显面色,她小脸粉扑扑的,像颗汁水清甜的蜜桃。
小姑娘正与流音相谈甚欢,耳边陡然响起一阵喧哗,喧哗过后,马蹄急踏的声音愈发逼近。
七弯街上的人群急匆匆地拨至两侧,一匹鬃毛油亮的马匹踏过石板,引领哀啸,最终停在白念跟前。
一抬头,马背上的男人单手牵绳,目光毒辣地盯着白念的脸。
流音小声嘀咕着:“摔断了手还敢骑马呢。”
白念以手肘轻撞流音,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陈正端吊着手翻身下马,整个人往白念身前一站,面上扯出一抹鄙夷的笑。
“白姑娘,真是有缘。”
流音挡在白念身前,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白念后退了一步,只一瞧见陈正端的脸,便想起春日宴上的事。
她揉着自己的手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正端来者不善,白念是知道的,她扯了扯流音的衣袖,示意她赶紧回府。
“要走也行,我今日正是向白府讨说法来的。”
白念步子一顿,茫然转身。
白府同陈家并未有交集,何来‘讨说法’一词。
却听陈正端说:“先前便觉得奇怪,我好端端骑马,怎会无故从马背上摔下来。后来才知,是有人在马上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