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瓷画的真好。”
和面对宁璃时候的不耐与嫌恶不同，在叶瓷面前，苏媛永远是温柔得体的。
她脸上的夸赞不是作伪。
像是每一个妈妈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全世界最出色的天才一样，叶瓷也是她的骄傲。
十年心血倾注，叶瓷这般优秀，她脸上也有光。
叶瓷的眼神不动声色的从房门略过，又笑着道：
“妈妈，这么晚了，您别陪我熬了，还是早点休息。”
苏媛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嗔笑：
“你这孩子，妈妈陪着你，不是应该的吗？”
叶瓷眨眨眼：
“小时候不懂事，总缠着妈妈一起，但现在——我心疼您嘛。”
“就知道说好听的哄妈妈。”
房间内，母女俩笑作一团，热闹温馨。
一门之隔，走廊内却是冷清的过分。
宁璃收回视线，神色淡淡。
她好似根本没听到这些一般，抬脚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叶瓷朝着房门张望了一下：
“妈妈，好像是宁璃姐回来了？”
苏媛脸上笑意散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道纤细单薄的身影掠过。
她拧了拧眉，走了出去。
“宁璃。”
宁璃转身。
苏媛很是心烦。
今天网上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云州的上层圈子都通过那段视频，见识到了宁璃的教养。
虽说后来监控曝光，证明是其他人挑衅在先，可宁璃动了手是事实。
别说其他人，就连她，看到宁璃那暴戾冰冷的模样，都觉得心里发怵。
结果现在，连带着她也被人嘲讽。
要不是还有叶瓷，她真是半点颜面都没有了！
“我知道这些年你在临城野惯了，但这里是云州，以后好好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另外，周六是程老爷子的寿宴，这几天你晚自习别上了，我给你请个老师回来，好好学学规矩。”
苏媛是不愿意让宁璃去这种场合的。
程老爷子寿宴，去的都是云州有头有脸的人物。
宁璃什么都不懂，到了那里，不知道要丢多少人。
可程西钺来送请柬的时候，专门说了要让宁璃也去，何况最近他还曾专门送宁璃回叶家，关系似乎不错的样子。
苏媛只能妥协，临时抱佛脚，希望宁璃别太丢他们的脸面。
“我没那个时间。”宁璃言简意赅，“如果你坚持，就亲自跟周老师打电话请假就是。”
苏媛一脸茫然。
周老师？
周翡？
“妈妈，宁璃姐加入了物竞班，晚自习都要专门去上课的。”
叶瓷从房间中走出，温声道。
她的神色似是有些羡慕。
苏媛这才懂了。
她皱了皱眉。
“参加物竞班的人那么多，最后能拿奖的也就那寥寥几个。就抽几天时间出来，也不耽误你什么。”
她当然不认为宁璃能拿奖。
比起那些，她更在意宁璃在程老爷子寿宴上的表现，别太让她难堪。
宁璃眉眼间浮现几分燥郁与不耐。
叶瓷拉了拉苏媛的衣袖：
“妈妈，宁璃姐今天应该也很累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苏媛又想起网上那一堆糟心事儿。
宁璃累？
该是他们累才是！
宁璃忽然看了苏媛一眼。
她眼瞳很黑，就那样没什么表情看过来的时候，便显得尤为冷淡幽寂。
“清者自清，我有什么累的？倒是把那个视频发出去的人，白忙活一场，才该是最累的吧？”
叶瓷心里“咯噔”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宁璃已经猜到了什么！
但宁璃脸上神情平静如水，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心里有些不安，但宁璃已经转身回了房。
苏媛见宁璃油盐不进，也气的走了。
叶瓷劝了几句，自己回了画室，锁上门，又拿出手机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痕迹，这才稍稍放了心。
……
宁璃回房洗漱完，出来就看到手机上多了一条转账消息。
【璃姐，那个买家看来是真的喜欢你的画啊，我说加价，人直接就同意了！害，早知道我应该再报的高一点的！】
宁璃一只手用毛巾擦头发，看到这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适可而止。】
【对了璃姐，周五华清杯决赛，画协送了一份VIP请柬过来，你要不要？】
【不要。】
【我就知道……不过我也给你搞了一张，普通席的，一起给你寄过去了。您老人家要是有时间，请务必赏个光，行不？】
【知道了，看情况。】
宁璃想了想。
【对了，我手机号换了，回头用那个联系。】
说完，宁璃把资料备份，取出旧卡，剪断扔到了垃圾桶，又拿出了陆淮与送的那张新卡换上。
想起陆淮与拿着她手机点了几下，她动作一顿，又把手机检查了一遍。
然后，她沉默了一下。
——陆淮与居然把他自己的号码，设置成了一键拨号。
“以后有事儿，第一个打这个电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