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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衍生也没想到下了一趟车间，快六点才出来。他连工装都直接扔后座了，对站在二楼的林小丽吼了一声：“我走了！”
林小丽不明白所以，只知道他要出门一趟：“噢！”
许衍生点开导航，找到谷麦住的酒店，想了想，在网上找了找附近的酒店。吴州不如东州繁荣，酒店也一般，他最后订了一间大床房，就冲着订房信息旁边那几个耐人寻味的字眼“适合二人世界”。
等上了高速，虽然天色擦黑，他倒没那么心急火燎了，先打探一下对方的军情，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谷主任，下课了？”
手机连接着车里的蓝牙，谷麦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下了，在食堂吃饭呢。”
“吃的什么？”
“辣椒炒肉，鱼，奶白菜。”听谷麦的声音，是有意压低了音量，“你还在厂里，还是回家了？”
“在开车。”许衍生这点倒也没骗她，“吃完饭去哪？回酒店休息还是又出去逛？”
“去逛逛，我们今晚打算去附近的购物商场走走。”
“你们，都是谁？”许衍生其实想问的是男是女。
“同事。”谷麦反问，“你今晚呢，去干什么？”
“能干什么，你不在，我回家早点洗澡睡觉。”许衍生假意作出委屈的样子，“你没打算给我买点礼物？”
谷麦想想：“那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你去哪个商场？我对吴州也算熟，我告诉你，哪个商场能买到适合我的礼物。”
“自己开口问人要的东西，那还叫礼物吗？”
“当然。”许衍生得意地笑，“你如果是去酒店附近的德胜，那里有几个男装品牌，你可以给我买点女朋友该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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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对着刚挂断电话的谷麦挤眉弄眼：“谷主任，能八卦一下吗？”
谷麦笑着摇了摇头。
“是不是——正丰厂的那个许总，之前送饭去单位那个？”
谷麦但笑不语。她当然有虚荣心，但现在显然不是炫耀许衍生的时候，她需要更确定的东西。
谷麦和小陈吃过晚饭，还真的去了德胜。
六层的购物商场，二楼是女装，三楼是男装。谷麦和小陈在二楼逛了一圈，小陈忍不住吐槽：“现在的大牌，真的是身材歧视，那么多品牌都不出加大码，像我这种胖子，注定是买不到好看的衣服吗？”
“一定有很漂亮也适合你的，再逛逛吧。”谷麦抬头，犹豫着如何开口说她想上三楼看看。
两人又逛了一个小时，依然一无所获。谷麦还是忍不住：“不如上三楼看看？”
小陈一副了然在心的表情笑了笑：“好呀。”
谷麦解释，虽然知道解释不清：“反正买不到我们喜欢的，现在回去也很早，就随便逛逛吧。”
两人又逛了几家男装品牌，最后谷麦在一件灰蓝色衬衫前停下，衬衫颜色不抢眼，但设计精妙，细细地藏了条形暗纹，质感不差。她伸手摸了摸衬衫，柜姐很礼貌地笑：“这款衬衫是我们刚上新的，需要什么码？我拿给你看看。”
谷麦还真不知道许衍生穿什么码，她想了想，见小陈正在另一排展览架看衬衫，便打了给许衍生：“在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许衍生那边安安静静的，“怎么了？你逛完街了？”
“还没有。”谷麦停了一会儿，“你衬衫穿什么码？”
许衍生笑了：“还真的给我买衣服？”
“不一定，我随便看看。”
许衍生笑了笑：“在哪里？德胜？”
谷麦“嗯”了一声：“别岔开话题，说呀，尺码。”
“还是别买了，我衣服多的是。”许衍生从来都是臭美的，以前在公司上班，衬衫可以连续一个月不重样，现在即使成为了厂工，出门还是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衣服确实不少。
“你说嘛，买不买我决定。”谷麦见小陈已经朝她走过来，快速说了：“发信息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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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衍生看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话界面失笑。他把车子缓缓驶入德胜的地下负一层，再停好车，在电梯里看了看导视牌，按了三楼。
没花多少时间，许衍生便看到了店里的谷麦。他眯眼，谷麦正和一个胖胖的女孩站在一起，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那个女孩就是上次盯着他签消防安全承诺书的胖女孩，也是他上次送饭给谷麦时在走廊里遇到的同一个。
他坐在店外面的长椅，给谷麦打电话。透过透明的橱窗，他还能看见她微微犹豫才接起了他的电话：“喂？”她轻声说，“还在等你的尺码呢。”
许衍生等着她发现他：“不如我亲自告诉你？”
谷麦嗔了一声：“别耽误时间，等会儿我要回酒店了。”
“看你的一点钟方向。”
谷麦愣了一下，直觉地偏头看了一下，但没有看到任何人。
许衍生又好心提示：“外面。”
谷麦便看到了橱窗外，那个翘着二郎腿，远远地对着她坏笑的男人。
许衍生对她脸上又惊又喜的神色很满意：“东西别买了，我在附近订了酒店，赶紧出来，我带你过去。”
谷麦挂断电话，快速打字：“你也不事先打声招呼！小陈在旁边，我一下子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