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找个机会把她赶出去。反正我也不需要老师,我自己就很聪明!
“怎么回事?郡主怎么不在院子里?”
不知何时,兰香嬷嬷又转回来,“刚才还听见郡主的声音?怎么转眼就没了人影?”
“石头缝里,草丛,狗洞,树干上都找了吗?”一道清润的少年嗓音响起来。
明媚的阳光照下来,满院子青翠的绿意。只见一个卷发墨蓝色眼睛的少年立在银杏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的肩膀上留下耀眼的光斑。他轮廓深邃,皮肤苍白,非同一般的俊美。
“咳咳,应该不至于。”
兰香从阿拆刚出生就照顾她,照顾到如今的年纪,俨然把阿拆当成她生命的全部。虽然知道自家郡主性子有些皮实,但也不至于皮实到这般地步,“郡主估计是在哪里睡着了……”
苏罗一身白色的锦袍,才十六岁已经比一般同年人高出很多:“罢了,你去别处看看,我来找。”
兰香也着急,主子问好一会儿了。她也得赶紧,于是屈膝向苏罗行了一礼,赶紧带人离开。
苏罗背在身后的手里捏着一根长竹竿,慢条斯理地在园子里看了一圈。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眼睛若有似无地各处瞄。我有点紧张,总觉得那根长竹竿会敲在我屁股上。当然,我不是怕他!苏罗哥哥虽然很凶,但是一挑一我还是能打得过他!
默默地往树叶里缩了缩,结果刚缩到拐角。苏罗哥哥就出现在树下,一棍子敲在了我屁股上。
“嗷嗷嗷嗷!好疼啊!”
“知道疼还不下来!”苏罗哥哥脸一瞬间变得好可怕,黑沉沉的,“你看看你,小姑娘家家的像个什么样子!爬树?又爬树!要不要我给你树上安个窝,你以后就睡这上面?!”
一边说,他手里的棍子还一边打。转着圈子打,各个角度打。不管我躲到哪个地方,他总是能精准地打到我的屁股。我躲在树干上,树干就那么窄,躲都不好躲。感觉躲到哪里都会挨上一棍子,“我下来了下来了!别打了别打了!苏罗哥哥呜呜呜呜呜……”
我没哭,就是眼睛有点涩。
“下来!”
我默默往树干里面缩了缩。
苏罗哥哥的脸又是一沉,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我数三声你不下来,就别怪我上去捉你!到时候就不是挨几屁股的事儿,听到没有!”
“我下来了,下来了,你等下……”
如果说全家人都舍不得打我,唯一会揍我的大概就只有苏罗哥哥。这个魔鬼,这个心狠手辣的魔鬼!我听下人说,他根本就不是阿娘生的。是阿娘在边疆捡的孩子。可恶!一个捡来的孩子居然也敢打我,阿爹阿娘曾爷爷都不管管!呜呜呜阿娘还说他打得好!
“你又在心里嘀嘀咕咕想什么!快点下来!”
“没,没想什么,”我脖子一缩,赶紧抱住树干往下面看。刚才一着急就爬上树,现在才发现这树居然这么高?感觉要是从这摔下去,至少断两条腿!
天!刚才是怎么爬上来的?
完了,爬太快忘记了,现在不知道怎么下去了……抓了抓头发,忽然后背有点冒汗。我吞了吞口水,伸着脖子往下面看了一眼,眼前一黑。赶紧扭身又抱紧了树干。
“还不下来,你在上面孵蛋啊!”
“啊不是,没有不想下去,是这根树它好高啊,我下不去了苏罗哥哥……”早晚有一天,我肯定把他赶出我们家!我发誓!
苏罗啧地一声,把手里的棍子扔掉。
只见他脚尖一点,身轻如燕地飞上来一把拎住我的后脖领子。拽着我就跳下去:“啊啊啊啊啊啊……”
“叫什么?还不快放开!”
苏罗哥哥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语带嫌弃,“给我赶紧放开听到没有?”
我好怕啊,死命抱着他腰就是不松。
他一把捏住我的脸颊,用力地拧,咬牙切齿的特别嫌弃:“叫你松开你不松。平时让你别爬树你偏要爬。每回爬上去都下不来,光知道瞎喊!快给我松手,我新衣服都给你揉皱了!”
“呜呜呜呜,你干嘛啦!”我真的恨他,全家人都不打我就他打我,“抱你一下会掉块肉吗!”
“不会掉块肉,但会被传染笨蛋病。”
苏罗哥哥冷酷无情地撕开我,像撕掉一块破布一样把我从他身上撕下来,丢在地上:“快点给我站起来!我数三声,你站不起来,就别怪我……”
说着,他慢条斯理地从旁边的树丛将刚才被丢到一边的树棍捡起来。
我默默擦了眼泪站起来。
初夏时节,凉风徐徐。一阵风吹过,满鼻子的草木清香。少年站在阳光下,云锦被阳光照的发光。仿佛为他整个人镀上一层莹边。他一双眼睛蓝的像最璀璨的宝石。
我吞了口口水,警惕地看着他手里的棍子。果然,下一瞬,他把棍子的一头伸到我这边,吓得我下意识打出了一套降龙十八掌。
“……”
“……”
空气中忽然沉静,苏罗哥哥嫌弃地瞥了我一眼,嗤笑了一声扭过头去。
“……干什么?”我吞了口口水,十分不满。很奇怪吗?怕挨打很奇怪吗?况且降龙十八掌也不是我发明的,是我娘教我的。但是苏罗哥哥笑得可阴阳怪气了,听的人不爽,“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