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么?”经此一遭她的心情显然被点亮了,再不复刚才在殿内看见那幅陈年旧画时的灰暗。
周斐之带着她去“装神弄鬼”。
郭太后夜里的睡眠一向不大安稳,寝殿内挂满了从寺庙高僧那里求来的符。
都是一些辟邪驱鬼的符。
值夜的宫人已叫周斐之一声不吭解决掉了。
赵稚内心忐忑地赤着足走进去,按周斐之说的披散了头发,只穿白色寝袍走了进去。
幸好屋内有地暖,可暖和着。
可这个时候,四面八方的窗户突然被一阵邪风控制着,灌进了屋中,赵稚冷得抖了一下。
再接着,就看见凤榻上的太后坐起了声,双目瞪圆,看着她惨厉地大叫一声然后瑟缩着躲进了床底。
被风吹得头发覆面的赵稚:“......”
“敬...敬妃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郭太后吓得往墙角的位置缩去。
殿内光线暗,赵稚都看不清太后缩哪去了。地上太凉,她爬上太后的凤榻,把头倒挂下来看床底下的人,披散如瀑的墨发倒垂在了地上。
郭太后眼见一个人头倒转了过来看她,吓得更厉害了:“敬...敬妃,哀家可没有杀你!是你自己...你自己觉得做了那等丢人的事情,无脸见成武帝,这才跳崖自尽的...”
“你生的姑娘连自己都不肯认...还逼着她喊你姨母,可想而知...你是有多恨那姑娘,多恨先帝了...”
“那姑娘...她不是你的耻辱吗?你不忍心掐死...哀家帮你!哀家只要拿回东西就帮你杀了她,那样不好吗?不好吗??”
郭氏被吓到极致,像是疯了似的,又哭又笑,
“你和成武帝!!别再来烦哀家了!别再来烦哀家了!!哀家现在是太后!是太后啊!哈哈哈哈哈哈...”
倒挂在凤榻上的姑娘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在太后不知从哪抓了只厚底鞋朝赵稚的头砸来那下,周斐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块石子砸晕了床底的人,冷睨了床底下昏迷的人道:“话太多了。”
然后随手捞起小姑娘走。
随后周斐之顺手在慈宁宫抱了罐子糖,终于背着姑娘来到山楂林。
静谧的树林里点燃了柴火烤着糖浆,周斐之一边给摘来的山楂果裹上糖浆,一边分出眼睛余光去看姑娘。
火光映着她的脸,呆呆的,赵稚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来似的。
“祖宗可是不高兴?”
本来带她出来散心是个极好的俘虏她芳心的机会,周斐之知道那幅画,也知道一些赵稚的事情。
只是,现在都被郭太后那一席话破坏了。
赵稚听见他的话回了神,脸上又重新高兴起来。
她摇摇头:“不是的,今天我玩得很高兴,谢谢你的糖葫芦,就是刚刚太后的话让我想起以前一些难过的事了。”
“是什么...事?”周斐之本想制止自己继续问,但话已经脱出嘴边。
赵稚倒显得无所谓,笑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自打那次高烧以后,我现在已经不大会想起来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除了有三位娘亲,一位爹以外,还有一个姨母。”
“在箱子找到的那幅画中的仙女,长得跟我姨母真像啊,但我知道不是她。因为她不会像画中的人一样笑。”
赵稚说的那幅画,其实是敬妃旧时的画像,永宁宫是敬妃生前住过的宫殿,后来她搬出皇宫后,那里就一直空置下来,只有两个宫人守着。
这些,周斐之都清楚。
“若是想起你姨母不高兴,就别去想了。”周斐之打断她的话。
赵稚摇摇头,眸里含水般笑了:“不是,其实我很喜欢很喜欢她,因为她长得很好看,只是不怎么喜欢我靠近罢了。就像你一开始嫌弃我脸上妆容脏一样。”
周斐之像被箭刺了一下似的,艰难地笑开。
“倘若你不想当祖宗了,只消跟我说一声,这回你怎么样我都不嫌。”他突然一脸严肃地望着火光下的她。
赵稚笑了笑,“不,我就喜欢当你祖宗。”
“为什么?”周斐之不悦地蹙了蹙眉。
“因为,当祖宗可以疼你呀。”姑娘接过他手里的糖葫芦,天真地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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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斐之把小祖宗送回永宁宫时,已过三更,看样子,他也不好再偷溜回自己住处了。
就在他爬上大殿屋顶,想找一处好地方打坐练功时,突然瞧见院里一棵梧桐树。
他拣起一片瓦朝梧桐树砸了过去,“啪”的一声,吵醒了守殿门的老嬷嬷。
“谁??是谁?谁躲在梧桐树上??”老嬷嬷睡得一抹口水,站起往梧桐树方向走去。
走快走梧桐树时,突然一个黑影蹿出把她砸晕了。
屋顶的周斐之一直好整以暇冷眼旁观着下方。
“拜见少主!属下找少主好久了。”黑衣人迫不得已,既然已被发现,只能跃上屋顶拜见周斐之。
周斐之漫不经心地笑了,“可别污了我的名,我是大靖朝安国公府的世子,又怎么会是你们这些叛国者的少主呢?”
第38章 小没良心祖宗
在前朝大夏时期, 和中原部族同属是大夏国的,还有西至乌楼河的托塔里州,北至黑土山脉的封疆。
后来大夏衰败, 由大靖开国皇帝开疆辟土时,本来托塔里和封疆一带依旧归属大靖, 可惜大夏余党躲在西北一带, 多次内战后,大靖被渐渐割裂, 分成如今少了一半的版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