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脑子里的弦突然绷紧,然后断得干脆。灵光一现间,阮秋色终于明白了她方才觉得哪里不对。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 衣衫不整——这是要发生什么的节奏啊。
卫珩的亲吻密不透风,阮秋色才想明白这个,便觉得自己腰间一松——是他不着痕迹地将她的腰带解开了。宁王大人仔细地帮她穿过两回衣服,果然练就了一手解衣的神技,不出片刻,他炽热的气息便落在了她肩膀上,将雪白的皮肤熏红了一片。
“王爷……”
卫珩的嘴唇绵延至她颈侧,耳边,又含着她柔软的耳垂轻轻啮咬了起来。阮秋色有一点害怕,又不是很害怕。心口上有根羽毛浅浅地搔着,痒得她手指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她本能的将手指穿过他的发间,下意识地摩挲着,直到卫珩把她软绵绵的身子翻转了过去,沿着后背上那一根笔直微凹的脊椎,温柔舔舐。
羽毛的搔动变成了千百只蚂蚁的噬咬,小姑娘终于咬着嘴唇,难耐地低吟出声。这声音软得像水,却激得男人眼角发红,捏在她腰间的手狠得失了分寸。
疼痛与极致的心痒肆虐在一处,阮秋色捏着卫珩的手,转过脸来,颤着声音求他轻一点,那声音又被他堵在了齿缝间,变成了让人脸红心悸的吟哦。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阮秋色渐渐回过味来,卫珩像是在故意磨她。
耐心地,不厌其烦地,用自己滚烫的唇舌来做砂轮,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地细细磋磨。
既是调情,也是惩罚。
“王爷,别……”阮秋色眼眶微红,眼里蒙着一层水雾,“难受……”
“难受就对了。”卫珩的声音刮擦着她的耳骨,紧绷得像拉开的弓弦,“不难受,你便不长记性。”
阮秋色有些委屈:“我、我干什么了?”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今日怎么惹了卫珩,搞得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
“装傻?”卫珩在她颈后轻咬了一记,像只满含侵略的狮子,眼里带着威胁,慢条斯理地逗弄自己口中的猎物,“在本王面前为了贺兰舒哭成那样,你以为本王脾气很好吗?”
阮秋色这才知道他竟是在意这个——明明方才还一副宽容大度循循开导她的样子,竟然暗搓搓地记恨了这么久!
“王爷真是……”她声音发着颤,半点都凶不起来,“太小气了。”
宁王大人像是喜欢上了她雪白香软的后颈,慢条斯理地用牙齿厮磨了一阵,才低笑着说了句:“是很小气。”
“所以,要是再让本王看见你因为别的男人掉眼泪,”
他话里的威胁毫不掩饰,听得阮秋色心里一颤——
“本王就让你哭个够。”
***
宁王大人的威胁并不是一句空谈,就在阮秋色还在为颈后的触感战栗的时候,有什么硬挺炙热的东西,从后面抵住了她。
阮秋色花了片刻的功夫才意识到那是什么。脸上“轰”地一下有如火烧,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听说女儿出嫁的前一晚,娘亲便会从自己嫁妆箱子底下拿出一本册子,塞到新嫁娘手里,做她压箱底的嫁妆。阮秋色没有娘亲,可她混在二酉书肆里,什么样的春·宫图谱没见过,加上身为画师,想看这样的册子,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
画册上的场景成了真,记忆里的画面又清晰得很,各种颜色尺寸,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阮秋色紧张得腿根发颤。
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卫珩的动作突然一停。
他知道自己今夜有些失控。从前他小心谨慎,和阮秋色亲密时也一直注意避开。可今夜心里想着她因为贺兰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便憋着一股邪火,虽然不舍得宣之于言语,却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发作了出来。
可知道归知道,怀着某种破罐破摔的心态,他并没松开阮秋色,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左右他下定了决心不再做什么,索性放任自己多贪恋一会儿怀中的柔软。
后背与前胸密实相贴,身后的触感也越发明显,阮秋色想象着那处的样子,浑身都不自在地颤抖了起来。
“害怕?”卫珩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闷闷地贴着她的耳畔,“别怕,本王不碰你。”
都这样了还叫不碰?
阮秋色知道了,有一种碰叫宁王大人的碰。发乎情止乎礼,情礼之间的界线被他越探越低,现在只剩最后那道男女之间的底线了。
阮秋色也不知该说他掩耳盗铃还是自制力惊人,她也羞于跟他争辩,所以只梗着脖子说了句:“我不怕。”
卫珩低低地笑了起来:“那你抖什么?”
“我就是……”阮秋色咬了咬嘴唇,到底还是横下心,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觉得那东西丑。”
她看了那么多春·宫册子,发自内心地认为,男人腿间那东西真是其丑无比,颜色难看不说,还破坏了人体流畅的线条。
“王爷身上没有一处不好看,”阮秋色语气里充满了遗憾,“真希望你没长那个难看的东西。”
卫珩被阮秋色诡异的发言惊得沉默了半刻钟。
倘若阮秋色稍加留心,就会意识到一个奇怪的问题:向来不近女色的宁王大人,为何在男女之事上异常的轻车熟路,半点没有童男之身的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