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艾子檀十分自在，应付完罗霄胄后，拿了一本《提速点管理纲要》看得津津有味，弓听云瞅了一眼，欲言又止。
——为什么明明是在我家，却只有我这么不自在啊喂！
精致的餐点很快送了上来，弓听云的别墅还配有观景用的巨型挂壁式屏幕，取景来自外边的高空摄像头。
弓氏提速点早以离开荒芜的沙漠滩，航拍视角下，铺满整片大地的绿色钢铁丛林——这里曾是九大国的地标都市，百米高楼连绵成片，高度一致，相互成荫，为了方便交通，不光用地下街道将楼与楼之间连接，甚至连楼顶的空间也被妥善利用，连接在一起，组成形状奇怪的花园等公共活动场所。
但现在，这些都只是往昔的荣耀，自然已经将其重塑，大量的藤蔓植被和大树撑开水泥地面，茁壮成长，前者顺着建筑物攀上蓝天，后者甚至早以在生长过程中，将一栋栋大楼撑裂，得到高楼支撑的同时，也在支撑破碎的大楼，它们和藤蔓植物连成一片，结合在一起，破败与生机的美感并存。
见此，艾子檀牢牢的被这副景象吸引了——之前，她也有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些废弃的都市，但它们大多都是没几分钟就消失在天边的尽头，没有任何一座都市……如此庞大，衰败后的景象如此悲壮，又充满了自然的美感。
此时，坐如针毡的弓听云总算是找到了话头：“艾小姐，这是海量市，曾是九大国中，六安月国的首都。”
“这座占地面积很夸张的地标都市，在追逐纪元早期，曾经吸引了大量的赶路人前来探索，收集物资。”
“最容易收刮的物资耗尽后，这里曾经安静了一段时间，但后来，由于资源进一步紧缺，大量的拾荒者涌入这里，拆走了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
“时至今日，也依旧有少量拾荒者进入这里，除了能收集到木材资源和肉类外，偶尔也能捡漏。”
艾子檀从果盘拿了一个不知道是啥的果子，犹豫的咬了一口——嗯，是甜的，那没事了。
“那这次路过……？”
“就算在迅行期，我们也不会放过狩猎的机会。”
弓听云拿起遥控器，看了一眼还在叙旧的两位老人，换了个频道。
在这个视角里，艾子檀可以清楚的看见，类似之前渔船的小型浮动平台出发了，每个平台上都配有非致命性电磁炮，只要对着下边乱打一气，就有很多动物纷纷中招，被电得神志不清。
然后，猎手们组团降落到地面，利用生物扫描仪，收集这些昏迷的动物，一一捆好，在平台上分类。
不过10分钟，这种高效的狩猎就接近尾声，猎手们满载而归，至于猎物要如何处理，这又是另一件事情了。
艾子檀：看起来他们已经基本适应了追逐纪元的生活，从教材来看……这似乎很糟糕？
第26章 不义
确实很糟糕，在《多重毁灭因素共同作用实例》这本书上，有提过一个必然的发展过程，说是在末日之后，幸存者的后裔们必然会逐渐适应末日后的环境和生活，进而把不正常的事情当做正常来接受。
代入到当下，有了银团子这样便利的技术，没准再过几百年，等滨海星人完全适应了浮动平台的生活，除了少数人知晓真相，大部分人都接受了这样的生活……缺乏改变动力的时候，那才真是完了。
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艾子檀若有所思，一旁的柳姐拉着金乐乐待在角落中，观察着所有人，被问到了才应两句，金乐乐是孩子天性，眼睛已经瞄了好几回雷静和孙棠了，看起来很想过去搭话，但柳姐的眼神很严厉。
总之，活像背景板，而比柳姐更像背景板的，是两位装饰用保镖，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雨石椽根本就不需要护卫，这俩主要是用来应付某神医特别不擅长的社交。
聊着聊着，两个老人终于进入了正题。
“这一路，可有想起什么？”
罗老爷子精神抖擞的回答：“没有！”
雨石椽：……
艾子檀：什么鬼，什么都没想起来，为啥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小久：没准是表面理直气壮，实际虚得不行呢。
艾子檀：我看不像，对了，你对造化之气的分析如何了？
小久：算是有成果吧。
艾子檀：说来听听？
小久：滨海星的造化之气，类型是集群列阵，所以肯定有一个控制中枢。
当然有，不然的话，造化之气、这些被改造的星球大气，A文明是如何控制它们，形成如此有规律的结构和周期性变化的？
必然存在一个控制枢纽。
艾子檀：也就是说，如果能找到这个控制枢纽，理论上应该能停下造化之气。
小久：一般来说可以，问题是，就算不考虑年久失修的问题，这个枢纽有可能不在地上。
艾子檀望了一眼天花板，念头直达天空：在天上吗？
小久：是在天上，总归跑不出这个恒星系，只是隐蔽性能有点强，我要下新的反隐形插件，详细的信息和坐标，还需要大约三天的观测和计算。
艾子檀：你的玻璃屑能飘到那么高的地方？
小久：玻璃屑是什么鬼！那是侦察用的无形精魅！
艾子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