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甜味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 却也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有那么一个人在等他回家, 这种感觉是他很少体验过得, 以前他有外婆等他回家,现在顾唯一在等他回家。
漫长枯燥的训练是他这两个月所经历的,没人知道他的腿能不能坚持到比赛。
当比赛来临的时候,是一个艳阳的天气,这场比赛是一场禁止电台转播的比赛。
季让在这天遇到了孙乾,一个被众星捧月的孙乾, 而季让这边就稍显冷清。
季让不关心任何事情,他情绪淡漠,闲散地靠着墙,跟钟信借了一根烟,漫不经心地抽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
当年季让是被冠为天才赛车手,但因为年龄设限,他也只比了一场正式比赛,而那场比赛后的车祸就断送了他的职业生涯。
天才陨落是圈子里为数不多的老人在传,而新人只看到孙乾这匹黑马。
猩红的光簌簌落下,成了烟灰,季让捻灭烟,从车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显得痞帅散漫。
因为季让是新面孔,本来没什么人关注,但因为他的长相有不少女生视线投入过来,只不过季让手腕处那根蝴蝶结辫绳有些显眼。
明媚的阳光下,季让含着棒棒糖一言不发,他表情淡漠平静。
孙乾过来的时候,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没什么情绪。
孙乾取下头盔笑了一下,“我没想到你能进决赛。”
季让没说话,整个人散漫地一如从前,自信且肆意。
“我答应过你,赢了我咱们两清。”孙乾说。
季让这才抬头,好看的桃花眼轻飘飘地扫过,他勾唇轻笑,“该说这句话的是我,孙乾。我来这里只是完成我未完成的以及小超未完成的心愿,与你关系不大。”
孙乾讨厌季让这样的态度,“好啊,我等着。”
刺眼的阳光,崎岖的山路,赛车出发前阵阵轰鸣声,好似激发着季让身上的全部细胞。
崎岖的山路间,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嘶鸣声,那场比赛是史无前例的,赛车圈的老人知道,那是黑马与天才的较量。
山间呼呼的风声,狭窄的山路,季让状态很好,排在第一的位置上。
到达山顶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孙乾紧咬在季让的车后,山下的显示屏上出现季让和孙乾的身影。
吴铭抱着胳膊,紧皱着眉头,“孙乾可能会在最后一个弯道超车。”
钟信手里夹着一支烟,半眯着眼睛,盯着显示屏,“季让不会让他超的。”
吴铭笑了笑,看向钟信,“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季让。”
钟信笑了,“小让他有实力。”
“在监狱十年,你更稳重了。”吴铭说这话没有歧视,只是对过去物是人非的感慨。
“你恨孙乾吗?”吴铭问。
“恨!”钟信眼眸毫不掩饰的恨意,但他恨的是孙乾无能,恨他这个败类,不过他也是败类,如果不是他贪污公司钱财,孙乾也不会抓到他的把柄。
正在钟信走神的间隙,旁边的吴铭突然抓住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孙乾的车拐弯太早,摩擦到了护栏,冲了下去,伤势不明。
*
三个月的时间不短,顾唯一按部就班的工作,休息,到了后面,她跟季让聊天的时间变短了,顾唯一也没有过多的打扰他,她知道他有比赛。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很平静,起初的担心慢慢消失,变得平静下来,那是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是季让给她的安全感。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顾唯一站在走廊上,看着外面,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点着灯,点亮了这座城市。
她好想季让啊。
郑枳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拿了杯热水递给她,“看什么呢?”
“看万家灯火。”顾唯一笑着转过身,抬了抬眼镜。
“你这眼镜还挺适合你的。”郑枳抿了口水。
“季让送的。”顾唯一提起季让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眼尾微弯,脸上的幸福可见。
“想他了?”
“嗯。”
等待季让回家的这些日子她真的很想去找他,抱着他。
有的时候季让会说他离不开她,而她呢,何尝又不依赖他。
他们两个就像乐高的零碎部件,彼此契合。
“季让走之前联系过我。”郑枳看着顾唯一,“他拜托我照顾好你,还说了一大堆与你有关的东西,喜欢吃草莓啊,不能晚上出来,不能喝酒很啰嗦。我啊,一直以为季让那样的人没人能拿住,现在看来,你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这些顾唯一当然不知道。
傍晚圆圆的明月高挂,南一的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躁动起来,收拾东西回宿舍。
顾唯一并不急着离开,她在讲台收拾着东西,后门的学生突然进来喊:“老师,保安大叔说有人找你,他说他是季老板。”
春风吹动了小路两旁的桂花树叶,哗啦哗啦作响,顾唯一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朝着校园门口走过去,越走越快。
伴着春风,春风吹在她的脸上,轻拂她的秀发。
穿过校门口,她的快步走变成了快跑,搜寻着季让的身影,在校门口东边的那条路上站着一个人,在路灯青白的光照耀下,他穿着正式黑色西裤黑色衬衫,衣袖卷到小臂处,黑色衬衫的领口被他解开两颗,黑色的衬衫西裤衬着他修长的身材,高高瘦瘦的,冷白的皮肤,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栗色的头发短了一些,看上去有种禁欲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