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小心翼翼地看了顾朔一眼，因为接了这个宣传片，顾朔最近上午都必须在摄影棚，但他的事情太多，晚上就必须加班，这两天眼下都看到淡淡的黑眼圈了。
“你是不是很累？要不早点吃完去午睡一会儿，不然下午没精力。”
他们还在等菜，楚涵在吃提前准备的臭豆腐，顾朔则心情甚好地玩功夫茶。听得楚涵如是说，他头也未抬，启口道：“你这是嫌我碍事，想将我提前打发了么？”
说完，抬眸瞥过来，毫不意外地看到楚涵僵硬的小脸蛋。
“你可以叫他过来，我去隔壁吃饭。放任自己老婆跟野男人一同吃饭，作为丈夫那是不合格的，你说呢？”
楚涵惊讶地眨巴着眼，“你都知道了？”
“你找陆鸣要的软件，监听信息也会反馈到我的手机上。我不过问不干涉你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但我有必要知道自己的妻子在玩什么。”
顾朔起身，拉开隔壁房间，笔挺的背影就像一座不可撼动的灯塔，楚涵知道，今晚那顿搓衣板是免不了了。
她给陈飞云发了消息，陈飞云很快赶到茗客轩，在侍应生的引导下来到她的包间。
茗客轩，对于那些削尖了脑袋想挤入上流社会的人而言是个神圣的存在，也是独属于上流社会的交际场合。
陈飞云走进这里，忍不住四处打量，视线最终落在楚涵身上，前一天还能扮演的苦情戏终于被他眼中的精明算计吞噬了。
“飞天，我还是喜欢这个称呼。你想吃点什么，随便点。”楚涵也表现出曾经小迷妹的一丝态度。
飞天拿着侍应生递过来的菜单，本来想看看标价的，结果，这些菜单根本没标价。听说菜单是可以根据个人喜好随便改的，价格自然不好定，而且有钱人吃的就是个开心舒服，自然也不在乎钱多钱少。
这么说，这个顾家的干孙女看来的确身价不菲。
他会同意跟高格合作，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因为高格答应给他新公司股份，可就算是20%的股份，又哪里敌得过100%的所有权。
楚涵是真正的迷蝶，有没有可能他们合作真的将游戏夺回来？
他一个人斗不过高家更斗不了赵明轩，但有顾家这个靠山可就不一样了。
思及此，陈飞云的表情又变了，这回变得有些羞涩，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楚涵看得新奇，就这么一个败类演技这么好，让那些演员怎么混饭吃？
“迷蝶，那我也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当然可以。以前我就一直很好奇飞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你竟然已经被排挤出了帝凰。”楚涵一声感叹，叹得悲从中来。
陈飞云差点就要被她叹出眼泪来了，“我也没想到，赵明轩是这种人……”
“不过，你放心，只要夺回所有权，我有技术，一定帮你开发出比帝凰更好的游戏来！”
楚涵默默喝着茶不说话，陈飞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怎么了？还是想不到夺回的方法么？难道当初就没留下什么能证明你是所有者身份的信息？”
一不小心，陈飞云这话便问得有些急切了，楚涵抬头，眼神哀怨，“有是有，但我想意义不大。当初投稿的方案是打印好寄过去的，我倒是留了底，但是后面不是跟你商量，又修改了很多地方么？那个底本便说明不了什么？何况当时也没有想过要注册著作权这种东西……”
楚涵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飞云。她查了一下陈飞云这个人，他离职的时间是在她注销账号跟他断绝联系之后，当初副本收集投稿，也的确是他在管的。时间和事件都对得上，可她总觉得自己崇拜的飞天不至于这么不堪，还是忍不住试探了一下。
“如果没注册过，那的确麻烦了。”陈飞云认真思索着其他可能性，没发现楚涵的脸色已经渐渐冷了下来。
“那谈话内容还有么？现在飞天的账号在赵明轩手里，如果你那里能查到聊天记录，或许是有用的。”
楚涵叹气摇头，“那个账号我早注销了，又哪里来的聊天记录，除非帝凰能恢复七八年前的信息。”每个平台都有数据缓存，但数据太过庞大，在缓存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从服务器删除，那么这些数据就很难再恢复。
说话间，饭菜也上来了，陈飞云看着精致的菜肴，他以前不是没吃过好东西，以前的帝凰虽然不像现在这样有数亿玩家，月入过亿，但赵明轩可没亏待过他们上层，他的底薪是一百万，奖金加提成都近三百万了，啥好东西没败过。
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以为离开帝凰，他可以再不拿那点死工资，能够像赵明轩一样，身价突飞猛涨，跻身富豪榜，结果，这些年，他到处奔波融资，生意失败了好几次，那些年积攒的家底败了个干净。
吃过这些苦，便更想要抓住任何一个递到眼前的机会，如果游戏注定抢不过来，那能成为顾家的干女婿一样能过上好日子。
“别想这些烦心事了，总能想到办法的，先吃饭。你等了我这么久也该饿了吧？”
陈飞云贴心地为楚涵夹菜。楚涵被他这大献殷勤的姿态恶心到了，她小心地瞥了一眼隔壁拉门，竟然看见拉门不知道何时裂开一道小小的缝隙，一只幽深的眼睛正在后面窥探着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