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瞧,峰回路转了?
如果是离婚后,那么嫁娶自由,但要是婚内就勾勾搭搭了,纪又菡也就没那个脸指责夏齐修出轨不是?
社会对于女性的恶意总是特别大,夏齐修这个板上钉钉婚内出轨的渣男反倒渐渐被洗白,认为他情有可原,是纪又菡骗婚在前,精神出轨在后。
纪又菡这位江城的名媛典范却瞬间成了别人口诛笔伐的谈资,茶余饭后尽是难堪的字眼。
纪家也一下子被打成了道德败丧的家庭。
纪父用假钻石暴利,纪又菡跟纪阮阮玩弄别人感情。
江城人人对他们家避之不及。
纪父的病房内,阴云笼罩。
他因为连番遭受刺激,硬朗的身体出现了多处不适,短短几天就消瘦了一圈。
此刻沙哑的嗓音发出巨咳,好半天才有气无力地问道:“还没老王的下落吗?”
纪又菡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分身乏术。而且我想就算找到了他,他揽下了一切责任,公众也不会信。”
纪阮阮默默无语地削着苹果,看着不久前还一派风光的纪家,忽然间就成了这种颓势,内心不由地升起了内疚自责。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纪阮阮见是柯蓝,放下了苹果,说道:“我出去接电话。”
出了病房,她平息了下波动的情绪,淡淡地出声道:“柯经理。”
“纪工,你已经很久没来上班了,我这边给你批个长假吧。”
纪阮阮想到沈郁衍,想到瞿芫楠,怎么都做不到平心静气地去环宇上班,于是平静地反驳:“不用了,我辞职。”
“你想清楚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我明天过去办交接。”
挂掉电话,纪阮阮沿着墙壁,有些脱力地滑落下去。
她甚至顾不得这是医院的过道,坐在地上,手臂紧紧地环住双膝,将脑袋埋进去轻声啜泣。
当纪又菡看见她不断颤抖的身躯时,半蹲下来抱住她,声音带了丝丝哽咽安慰:“别担心,会过去的。”
纪阮阮想擦拭不争气的眼泪,以免纪又菡还得忧心她,可是情绪一旦崩溃就很难收得住,她用力地抱住纪又菡,抽噎声越发明显起来。
被她的情绪感染,纪又菡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只是嘴上还在不断重复着:“会没事的。”
两姐妹哭了许久,又相互给对方擦眼泪,结果看着彼此的脸蛋,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一笑很快驱除了沉闷伤悲的气氛。
纪阮阮低声说道:“姐,我明天要回环宇办辞职交接。”
“一个人有没有问题?”
“没事。”
“我们家小阮成长了很多。”纪又菡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纪阮阮像小猫咪一样摇了摇脑袋,在她的掌心乖巧地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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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十点,纪阮阮踏入环宇的大楼,议论声此起彼伏。
纪阮阮像是浑然未绝般走入设计部,将事先打好的辞职信交给柯蓝。
柯蓝面露为难,“瞿副总让你亲自把辞职信交给她。”
纪阮阮一脸淡然:“行。”
柯蓝几乎不假思索:“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不必,她想单独见我吧。”
纪阮阮坐电梯上去,到了瞿芫楠的办公室门口,她的秘书微笑着拦住了她:“不好意思,瞿副总暂时不方便见客。”
纪阮阮轻扯嘴角:“故意刁难我?”
秘书尴尬一笑:“没有。”
纪阮阮眸色冰冷,这位秘书之前还是顾舒阳的秘书,见到她时客客气气,这么快也见风使舵了,“既然瞿副总没空见我,那就请你把我的辞职信交给她,她爱批不批。”
“你稍等,我进去请示一下。”
等了两分钟,那位秘书从瞿芫楠的办公室出来,“瞿副总请你进去。”
这是纪阮阮第一次看见瞿芫楠本人,跟柯蓝那种女强人的感觉并不同,她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如果在纪家出事前,她还可能那么认为,现在——
一切不过伪装罢了,她就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狐狸,奸诈卑鄙。
瞿芫楠:“请坐。”
“不知道瞿副总百忙之中抽空见我,是有什么指教?”
“没有,就想看看你落魄可怜的样子。”
纪阮阮的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努力克制着上前暴揍她一顿的冲动,冷笑一声:“不知道达到你想要的效果没?”
“差了一点,比我想的要有韧性些。”
“说实话,我看见你倒挺失望的,原来也不过是鸠占鹊巢,作威作福罢了。”
瞿芫楠耸了耸肩:“失败者的口吻。”
“一时的颓势而已。而你只是借了环宇的这把风,但是环宇终究不是你们瞿家说了算。”
“你不会还抱着期望等沈郁衍来解救你吧?”瞿芫楠不加掩饰地嘲笑起来,“你觉得没有他的默许,我有这么大的权力?你们家的事闹得满城风云,连三岁孩童都听说了,他会不知道?你是多天真啊。”
纪阮阮目光沉敛,毫无波澜地开口:“是你别太天真,用这些错漏百出的话挑拨离间。”
“都到这地步了,你竟然还如此迷之自信,的确不该说你天真,该说你愚昧无脑。”
纪阮阮呵呵冷笑:“你别是恼羞成怒了吧?淡定着些瞿副总,我们之间没完,纪家也没这么容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