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会那样做的……她做不到！
陆行之又废力把剑捡了起来，再一次递到她的手上：“听话，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他第三次发出低沉的惨叫，叶乔发现，又有一条白色的尾巴从他的身后长了出来。
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眼，她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痛楚，可陆行之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绝对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陆大哥，你怎么样？”
陆行之的脸上已经长出不少白毛，鲜血流了一脸，看上去无比瘆人。可叶乔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想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永远也不忘记。
陆行之忍过那阵疼痛，轻轻吸了口气道：“我没事……小乔，有些话我一直不敢说，也不能说。可是现在……如果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白色的狐狸爪子抚上了叶乔的眉眼，陆行之又是一阵痛楚袭来：“你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婴儿的时候……爷爷就把狐妖封印在我的身体里吗……”
叶乔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只听余迟说他天生灵力强大，难道是因为这个？
“是因为婴儿的灵魂最干净，没有任何杂念……如此，狐妖就找不到突破口……”
他的目光变得很温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那双如水洗过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了感情。
叶乔张了张嘴，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应该清楚了吧……不是我不想爱，是不能爱……一旦产生感情或者别的杂念，狐妖就会趁机吞噬我的心智……直到彻底占据我的身体……噗……”
陆行之忽然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刚长出来的白色细毛。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一定会没事的，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样，肯定能挺过去！”叶乔慌乱的为他擦拭着血迹，眼泪落到他的爪子上，打湿了一缕毛。
不是不想爱，是他不能爱，所以他才会说无法承诺以后对她负责，却能最大限度满足她的所有需要。
叶乔失声痛哭，她早就该明白的，他的眼神和态度早就表明，她是不一样的那个人，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
陆行之的身后长出了第四条尾巴，而且前面三条也长长了不少，已经有一米长了。四条尾巴稍微一动，就能拍出一个大坑，带起极强的风刃。
“别哭……”陆行之的黑发已经半白，面容逐渐有了狐狸的样子，可是那双眼睛，一直那么温柔清亮。“这一次，我挺不过去了……不是因为金翅大鹏布下的这个阵法，而是因为你……”
“我？”叶乔止住哭声，睁大了眼睛。
“因为我没有遵从祖训，动了情……一旦动情，就不可能再心思纯粹了……”
陆行之挽了挽唇角，像是想露出个笑容，却因为满脸血口子没有成功。
“陆大哥，你……”叶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陆行之这是承认喜欢她？
“傻瓜，还看不出来吗……我对你动了情……我喜欢你……啊……”
陆行之一句话还没说完，双眼突然变得赤红，心脏宛如被一只手紧紧攥着想要捏爆。狐妖趁着他动情的机会大举进攻，想要一举占据他的身体！
“陆大哥，陆大哥你没事吧？陆大哥……”叶乔丝毫没有被表白的喜悦，陆行之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了，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备受折磨。
“陆大哥，你坚持住，其实我也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啊……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对一个男人动心，可是却喜欢上了你……我还幻想过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一定很美好很幸福……所以陆大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哪怕是为了我……”
这一次，陆行之用了更多的时间才恢复过来，眼睛一会儿赤红一会儿变黑，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小乔……杀了我……”
陆行之每说一个字都费了很大力气，刚才因为沉浸于感情之中，差点就被狐妖成功了。一旦狐妖脱困，彻底占据他的身体，今晚的一切就白忙活了。
叶乔拼命摇头，她做不到，做不到！
“听话……”
她明白了陆行之那句“这是最后一次陪你出任务”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从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他会在今晚让她用仙剑杀死自己！
他怎么可能那么残忍？让她亲手杀了他，就没考虑过她是否承受得住吗？
“不……”叶乔想要后退，却被陆行之的爪子捉住手腕，无法动弹。
“还是……不应该……告诉你的……”陆行之叹息一声，如果让叶乔从一开始就恨他，也许她现在更容易下手。“我死之后……公司会转移到你……和小白名下……小白的父母……也是捉妖……师……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牺牲……了……所以我……收养……了她……”
“你别说了……陆大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呜呜……”谁要他的公司？她只想要陆行之这个人！
叶乔不住啜泣，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自己喜欢他？为什么要瞻前顾后？
陆行之低声道：“快……动手……啊……”
背后已经长出了第五条尾巴，五条雪白的长尾开始肆虐起来，搅得整座仓库一片狼藉。
叶乔差点被一条尾巴击中，陆行之用尽全力去压制那些尾巴，效果却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