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白天要上班，阿芙拉就心安理得地挥霍着他的魔药做实验。最近她在和圣芒戈合作研制另外一种新配方，有的药材有价无市，欧洲几乎找不到，里德尔那些不知如何搜集来的稀奇古怪的魔药已经快成了她的补给库。
她下午走了趟圣芒戈，刚和考夫特医生探讨出一个需要轮花玄参的药剂配方，阿芙拉记得里德尔有一个专门收纳参类植物的药柜，她准备过去看看。
里德尔对她的这种偷家行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提前报备。阿芙拉每一个药材都拿得名正言顺的，也不怕他揣摩。
电梯门打开，阿芙拉快步穿过神秘事务司那些阴森的走廊。很意外，她在里德尔办公室里看到了维尔塔宁。
她穿着一身剪裁优美的深绿色连衣裙，正站在办公桌前和里德尔探讨什么。
阿芙拉下午去圣芒戈时没看到她，今天应该正好是她轮休的日子。
见阿芙拉推门进来，维尔塔宁收了话头侧身站到一旁，向她点头微笑。
阿芙拉也对她笑，但神情就微妙多了，且眼神很快无声地转到里德尔脸上。
“你今天来得很早。”卷宗在桌面上摊开，有好几张都是血腥的现场细节，里德尔见她走过来，就顺手将那些印有图片的纸张收拢翻盖。
她有意无意地点他：“早知道你这么忙，我就迟一些过来了。维尔塔宁小姐也很忙啊，我以为圣芒戈的工作足以让人分身乏术。”
维尔塔宁的回答很谦逊：“的确不算轻松，不过我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里德尔一面收拾卷宗，一面抬眼看向阿芙拉：“晚上想去哪吃？”
阿芙拉故作沉吟，扭头看着维尔塔宁：“我一个人决定不好吧，维尔塔宁小姐要不要一起？”
她原以为识趣的人都会拒绝，没想到维尔塔宁想了想，居然一口答应：“好啊。”
阿芙拉那个瞬间在想，里德尔的参药柜完蛋了。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里德尔眼含笑意地开口：“适可而止，蕾奥拉。我们的格林德沃小姐经不起玩笑。”
维尔塔宁这才收回打趣的目光，向他们道别后走出办公室。
然而阿芙拉的心情丝毫没有变好。
她一手撑在桌面上，气结道：“什么叫‘格林德沃小姐经不起玩笑’？”
他这个时候倒显得很明理似的：“阿芙拉，是你先对我的人出言不逊。”
“你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阿芙拉还就非要较真，“我能不能问一下，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算‘你的人’？认同？归属？臣服？还是更多？”
“你不如直接问你和蕾奥拉的区别在哪里。”
“我可没这么说。”
“但我可没有那么蠢。说实话，我甚至没想过它可以构成一个问题。”里德尔靠在椅背上，微扬下巴并定定地看着她，“我以为比起‘我的人’这种笼统的定义，我与你之间的关系是‘相互占有’。”
不是同盟，不是对峙，而是即便倒置干戈、日月逾迈，也永远无法抹煞痕迹的相互占有。
【作者有话说】
第149章 闯入
◎“脏活”。◎
阿芙拉一直觉得，里德尔的天赋与其说造诣在魔法上，不如说他本身就有种魔力，那就是能够让人不知不觉地深信于他。
阿芙拉何其警惕，尚且在这种事上吃过好几次亏，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不停地提醒自己——从里德尔嘴里吐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要经过慎重考量。
有的话说出来很好听，但她不知道哪一句是包裹着糖霜的利刃。
她甚至不怕一朝疏失死无葬身之地，但她害怕前功尽弃。死亡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生前身后种种缺憾永难弥补。
阿芙拉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将心头翻涌不止的情绪压下去：“是我太冲动了。你说得对，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意义。”
里德尔笑着回驳：“一直冷静也没什么意思。我的婚约另一头牵着的是伴侣，不是木偶。”
这个答案倒是十成十出乎阿芙拉的预料，她甚至从没想过，里德尔的人生词典中还会有“伴侣”这个词。这太匪夷所思了。
里德尔在她微讶的眼神中起身靠近，伸手将她颈上的领结抚平。
今天天气很热，阿芙拉穿了一件及膝的深蓝色短裙配海军衫样式的衬衣。
他一走过来，热度又开始迅速攀升。阿芙拉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将两人的距离微微拉开。
里德尔收回手，看上去也不怎么有心思闲谈：“再陪我去一回上次那家法餐厅吧，明天起我会开始加班。”
他好像真的很忙，阿芙拉计较着原本的行程，试探地开口：“我本来还想在西区买点东西的。”
里德尔确认：“你要去麻瓜的购物街？”
“他们有款黄油还挺好吃的。不过或许还得去趟对角巷，有几种魔药要补了。”
“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里德尔没有拒绝，原本阿芙拉还怕他不喜欢做这种事，特殊时期让她自己在街上晃还是有些提心吊胆。
事实上，里德尔在西区的购物街上的确表现得非常漫不经心，就仿佛他的任务只有付钱，完全不在意阿芙拉在往自家冰箱里补什么货。
她要买的必需品还有睡衣，当阿芙拉走进一家睡衣店进行挑选时，她忽然看见里德尔的视线感兴趣地往旁边瞟了一下，继而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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